【政策分析】唐英年撑维港“填少少海” 就算获林郑支持都未必得

撰文: 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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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政务司司长、西九文化区管理局董事局主席唐英年近日接受团结香港基金“政策·正察”Facebook专页访问,表示希望在西九文化区兴建世界独一无二的葡萄园,但承认本港发展艺术及其他用途的土地都不足够,认为维港以内海域其实可填少许用作土地供应,“我自己认为维港以内,有一些地方是完全不影响任何事,是可以填少许的”。不过唐英年亦承认受限现有法例,在维港以内填海相当困难。
唐英年所指的法例限制,其实就是《保护海港条例》,这条回归前订立的法例相当简短,但影响极度深远,堪称填海“紧箍咒”。受限于条例及法庭案例,政府并非完全不能在维港填海,但必须证明有“凌驾性”的公众利益,并且没有可行的替代方案才可以填。西九文化区要藉填海扩展,恐怕难度超高。

↓盘点各区填海计划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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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海港条例》涵盖甚广 东至鲤鱼门、西至青衣

九十年代中期回归前夕,港府的中区填海计划惹起民间关注,随著国际金融中心(IFC)的工程展开,当时有批评指再继续填下去,可能会“填平维港”,破坏香港人的天然珍贵资产。律师徐嘉慎、时任立法局议员陆恭蕙等人,于1995年成立保护海港协会。最终陆恭蕙于1996年在立法局以私人草案形式提出《保护海港条例》(《条例》),回归前数日获得通过。

《保护海港条例》指出:“海港须作为香港人的特别公有资产和天然财产而受到保护和保存,而为此目的,现设定一个不准许进行海港填海工程的推定。”所有公职人员和公共机构在行使任何归属他们的权力时,都须顾及上述原则。

由于九十年代中期,社会争论的填海计划,主调都是环绕中环、湾仔以北,即所谓“中央海港”范围,所以《条例》最初只限制由西隧东端至红磡北角一带范围的填海。不过在陆恭蕙进一步争取之下,政府同意修订条例,将条例涵盖范围由“中央海港”扩展至整个海港。即东至鲤鱼门一带,西至青衣岛北岸,都是受条例规管的地点。最终修订在1999年获得立法会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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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香港填海“禁区”。(土木工程拓展署图片)

2004年终院裁定 填海须有“凌驾性公众需要”

这条例对日后的影响极度深远。因为在2000年代初期,特区政府试图延续在中环、湾仔北部一带填海,在中区建交通绕道,以及进一步拓展中环商业中心区,但惹起争议。保护海港协会认为这违反《条例》,多次发起签名行动、集会等,并以司法覆核与政府展攻防战。

最后终审法院于2004年1月裁定,政府在维港填海要有“凌驾性的公众需要”,计划须合乎“有强大的迫切性”、“最低限度”、“无另一合理解决方法”等多项要求才行。所以政府仍有可能在维港填海,但被定下极为苛刻的条件,这大大限制了政府日后的填海行动,往后除中环湾仔绕道外,政府无法再启动其他维港以内的较大型填海计划。亦因如此,政府在2000年代后期的填海研究,以至去年的“土地大辩论”中,已基本上放弃在维港范围内填海,而将焦点放在维港以外,以至中部水域(即现时的明日大屿计划)。

话分两头,促成《条例》的保护海港协会,背景亦惹来不少议论,有指协会牵头人物之一徐嘉慎和商界关系密切。所以当时坊间有阴谋论指,有财团不想在港岛北部进一步填海,遮盖中环海滨物业的无敌海景,但有关传言,实难以考证。

西九文化区亦受《保护海港条例》,发展受到一定限制。(西九文化区网页)

西九文化区受官司波及 发展形式、规模受限

因应2004年终审法院的裁决,政府当时多个在相关地段进行、可能涉及填海的计划,都受到巨大影响。其中西九文化区位于九龙半岛西南端的填海地,正好座落在西隧入口附近,面积约40公顷,前称“西九龙文娱艺术区”。

基于1999年的《保护海港条例》修订,整个西九区域的海岸线都落入保护范围之中,所以政府对于西九用地的发展都须小心翼翼,避免触及填海的“禁忌”。例如城规会在早期的西九规划中,一度建议设立两个码头,但在2004年3月决定移除,因为建议涉及填海,可能违反《保护海港条例》。

受限于此,政府后来继续推动西九文化区发展时,亦无法考虑进一步填海扩展范围。政府在公众咨询征集意见期间,也收过部分市民建议应兴建码头、吊桥等设施,但基于涉及一定规模的填海,不能接纳。

保护海港协会在2011年与海滨事务委员会及政府达成共识,同意就个别海滨长廊的计划进行小型填海工程,协会认为海滨长廊规模不大,而且也属公共用途。不过这些填海行动,规模和土地用途都有限,如果政府日后认为西九文化区空间不足,打算再行扩展,恐怕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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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维港很难“不影响任何事”

因此,《保护海港条例》原先的争议核心,主要集中在中央海港一带,只是政策发展下来,维港两岸不少区域都受到填海限制,难以再进一步填海扩展。除了西九文化区外,其他计划如前启德停机坪及跑道,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唐英年在访问中提到,“有一些地方是完全不影响任何事”,可以考虑填海,但在《保护海港条例》的限制下,要实现其实很难,政府要闯关亦难以避免法律挑战,每陷入司法覆核诉讼,又会变成旷日持久的法庭攻防。在今时今日,就连填维港以外都饱受争议,再重新讨论维港填海发展其他用途,莫说政府不敢,就算政府敢提出,最后也很大机会触礁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