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三十】民间记住六四情感主导? 刘锐绍:官方解结了无寸进

撰文: 香港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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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事件三十周年,香港民间将悼念六四的焦点,普遍集中于传承与“镇压”及“民主”等相关的记忆。然而,“六四镇压”与“八九民运”密不可分,当香港同时作为理解及承传两者的重要基地,为何多年来主要将前者牢牢烙印?随着香港于1997年回归,近年迎来“一国两制”新形势,大环境的转变,又怎样影响港人看待六四的历史维度相对平面化?(《香港民间所记住的六四是如何形成的》下集)

上文:

【六四三十】谁书写了香港民间所记住的八九六四?

上文提及,香港人所记住的六四主要是由主流传媒及支联会所巩固,并一路传承,成为民间的集体回忆,当中亦为六四赋予了不同意义及情感。然而,以悲愤情感为主导的集体记忆,会否只传承了一部分的历史?港人的认知和香港大环境的转变,如何令大家的六四心结多年难解?

“平反六四”在多年来成为追求民主的图腾,亦被主流大众逐渐二元对立认为是社会变革的先决条件。(资料图片 / 钟伟德摄)

当年亲历八九民运、时任《文汇报》记者的时事评论员刘锐绍如今回望,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香港人将社会变革的希望简单归纳在“平反六四”上:“大家会觉得‘平反了就可以’、许多后续变革便会出现,就如文革后四人帮倒台大家所期望的后续一样。所以社会便会普遍认同在道义感情上需要悼念六四,而不会再深入探讨这段历史其他的精神延续。”

他续指,香港回归后的时局变化、加上中央近年的强硬方针,自然对大家造成“理想的爆破”,更加会将“平反六四”看成社会改革的先决条件,“中央对港政策逐步收紧,更加会令民间变本加厉,觉得‘不平反一切免谈’。”

刘锐绍归纳,港人以往将社会变革的希望寄托在“平反六四”上,加上中央的毫不松口,令大家将六四的“结”愈绑愈实。(郑子峰摄)

平反六四的执念与解结

民间有这种绝对的“All in or Nothing”思维,以致大家对六四的结难分难解,刘锐绍更直指是官方多年来对解六四的结“无所作为”,才迫使民间将焦点愈来愈聚焦在局部片段,无助大家从全盘历史中思考更多。他认为,官方在讨论整段民运历史时,封闭了许多本来可以进一步沟通的空间,更在诠释事实时以点盖面,令民间处于弱势,难免在记忆六四时侧重在单一片段上。

刘锐绍在六四二十周年时,曾撰文提出六四的结需要“官民一起解”。主张阶段论的他,曾提议先从抚慰六四死难者家属、或容许流亡在外的非核心异见人士回国入手,逐渐酝酿气候,以求真相有水落石出一日、达成“大和解”:“一下子‘平反六四’当然难操作,但是可以创造条件,从容易的地方入手。有公权力的人始终有责任在缓和工作上多走一步。”

刘锐绍曾主张阶段式解结,先从抚慰六四难属入手,但奈何多年来当局仍视他们为严密监控对象,无助六四解结。图为天安门母亲成员,他们早前在六四三十周年之际,悼念死难者。(资料图片 / 天安门母亲)

然而,事隔十年,他慨叹从不同的实际观察中,发现官方在主动修补关系的态度是“前进两步、后退两步半”,至今令死结多年如一:“官方虽然可谓‘一统天下’,但它(对讨论六四)没有信心,然后全当大家是对抗,只是令民间对六四的结绑得更死。”

上文节录自第165期《香港01》周报(2019年6月3日)《八九民运30年 民间是如何记住“六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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