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十年】从食住到学费俱获补贴 改善藏民生活还是殖民利器?
“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岗,看那铁路修到我家乡;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各族儿女欢聚一堂。”这首藏族歌手韩红(央金卓玛)演唱的《天路》,在大陆曾颇为流行。中央政府不计成本修建青藏铁路,为的不仅是物资之畅通流转、人员之流通,“打通西藏”之终极目的就是为了维持国家的统一与民族融合。青藏铁路通车十年,对当局来说,又达到了怎样的治藏效果?
记者:黄俊杰
摄影:罗君豪
传说西藏离天堂最近,往西藏之路又称“天路”。然而,在青藏铁路全线通车前,进藏之路艰险非常,既是崎岖山路,又是恶劣天气──“进藏之难,难于上青天”。10年前的7月1日,人类铁路终极难题“格尔木-拉萨”一段千里路,在克服万难后终告通车。这条“天路”的官方公布总造价为330亿元(人民币.下同),通车该年(2006年)西藏自治区GDP仅为290亿元。
西藏提供的战略纵深
作为中国新世纪四大工程之一,青藏铁路通车选择中共党庆日,献礼意味浓厚,从诞生之日就注定这条铁路的政治属性。过去难于上青天的西藏,从此与中国腹地距离大大拉近,从物资到人员之运转往来,以至观念之改弦更张,都将大大改变西藏面貌。
要理解为何中央政府舍得下如此大气力修建青藏铁路,就先要知道西藏对于中央政府而言意味着什么。西藏本为苦寒之地,地广人稀,一大原因自然与“大一统”的思维有关。另外,西藏全区土地面积逾122万平方公里,约占全国总面积的12.8%,为中国提供了巨大的战略纵深。如果没有西藏,新疆青海甘肃会变成突出部,四川直接受到威胁,这几个地区都是中国军事工业集中地,尤其是航天、核武基地密集区。如果没有西藏,就意味着中国将失去西南腹地。
清朝后期,西方帝国主义入侵中国,西藏成为了英俄争夺的焦点之一。虽然民国成立后宣布蒙、藏、新疆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英国实际在西藏握有各种特权,直至中共入藏,情况才改变。过去数十年,从城市建设到语文教育、经济发展到工作分配等等,皆体现了中共“治藏求稳”的思路。中共在解放西藏后,先是解放农奴,号召干部千辛万苦入藏建设;又对西藏照顾有加、广兴土木,为的就是“稳边”。然而,进藏之路艰险,入藏人员和物资只能靠公路与空运。进藏公路中除了青藏公路,其余进藏公路路况不好、又易受恶劣天气影响(空运亦复如是),成本高昂亦不甚稳定,能输入的物资有限,交通问题始终是治藏瓶颈。
如果视藏族为中华民族一分子,青藏铁路自然是促进民族融合的伟大功业;如果视藏族与汉族或中华民族为“我者”与“他者”的对抗关系,同样的铁路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殖民利器”了。
异见作家:藏人如被鸦片麻醉
不过,藏族异见作家唯色则认为,中共为西藏带来的现代化,“不是现代化,只是物质文明,对西藏人来说是毒药,是鸦片”。现居北京、被当局长期监视的唯色接受《香港01》专访时称,西藏现况就如一个被鸦片麻醉身心“受刑而不自知”之人。
她认为,这种被其夫王力雄评为“被供养的现代化”对藏人腐蚀性极强,大部分藏人将被“收买”“驯化”,成为既得利益集团的一分子,与小部分坚持抗争的藏人分化为两个集团。
评价铁路价值 立场决定观点
在流亡藏人和不少西方舆论眼中,中共治藏就是“占领”,而青藏铁路正是中共的“殖民工具”。对于如何看待青藏铁路的评价,往往亦离不开当事人的立场。如果视藏族为中华民族一分子,青藏铁路自然是促进民族融合的伟大功业;如果视藏族与汉族或中华民族为“我者”与“他者”的对抗关系,同样的铁路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殖民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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