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分析】拆解黄远辉4大潜台词 为何政府想动郊野公园边陲?

撰文: 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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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供应专责小组发起的咨询现进入第二阶段,小组主席黄远辉较早前接受《香港01》专访,解说现时各个争议选项背后的考虑,以及整个土地大辩论希望达致的成果。其中公私营合作、粉岭高尔夫球场、郊野公园边陲地带等都是争议极大的焦点。
下文将会拆解黄远辉在访问中提及的4大“潜台词”,一定程度上显示政府日后作决定时,背后所牵涉的考虑。而读者也可以对目前的土地选项,有更深入的了解,以助日后推进讨论。其中发展郊野公园边陲虽具争议,但对政府而言,却是有“特殊的战略意义”……

林郑月娥表示过去一年努力改善政府与立法会的关系,认为在立法会通过的法例和拨款“非常理想”。(资料图片/欧嘉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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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郑难再有空间逆民意

在访问中,黄远辉强调香港过去已经白白“透支”了十年、十五年,发展严重滞后,今次土地大辩论如果仍然得不出理想的结果,情况“不敢想像”。

黄远辉又提到,政府官员初时接触他,希望他领导土地供应专责小组时,他表明小组的咨询需要够全面,任何可做的选项都要列出,尽可能接触最广泛的持分者,到咨询结果出炉、向政府提交报告后,看不到政府有违反的理由。

所以情势已经相当明显,由于土地问题迫切,政府无可选择之下,“被迫”拿出决心处理问题。今次市民表态后,政府也需要“乖乖听话”顺应民意,如大部分市民要求收回粉岭高尔夫球场,特首林郑月娥也须从善如流,因为违反民意的成本相当、相当高。

黄远辉较早前接受《香港01》专访。(梁鹏威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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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公私营合作以不公义换取时间 政府明知“带刺”也想做?

林郑月娥早前出席立法会答问期间,被议员问到会否动用《收回土地条例》时,明言有所保留,因为会引来司法覆核,令部分土地丢空近十年也无法发展,政府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政府冷待动用《收回土地条例》,却不断吹风推动的公私营合作,极容易令发展主导权落在地产商手中,导致日后发展项目偏重私营,白白便宜了地产商,沦为官商勾结。在土地储备不足的现实状况下,地产商开天杀价、予取予携,已是可以预期。

黄远辉在访问中,进一步解释背后的考虑。他认为,动用《收回土地条例》的法律门槛较高,因为在一个未划定发展的区域中,要将其阐释成“公共用途”,有一定难度。另外,动用市场的力量发展土地建楼,可能2、3年就可建好,但如由政府牵头,由招标、动工到建成,少说也要5、6年,加上收回土地背后也涉及很多司法程序。

收回囤积农地 属极重要姿态

这也正是政府一直以来不敢突破的思想禁区。他们认为,和地产商打官司很麻烦,宁可给予地产商甜头,也要推动公私合营这个“带刺”选项。

但正如《香港01》过往所言,公私合营过往劣迹斑斑,前立法会议员姚松炎曾引述政府内部检讨文件指出,当局也认为公私合营会被发展商“牵著走”,基建配套、设计和安排等都要以发展商利益为先。现届政府正正需要突破这个“无限循环”,重新取得主导权,规划问题可以再议。

况且,只要政府敢开启先例,从发展商手上收回囤积的农地,在姿态上也极为重要,预示政府不会容让地产商继续囤积农地,变相日后政府要再回收发展商手上的闲置农地,阻力也会低很多。

黄远辉认为公私营合作可借助市场力量,其成本效益较高。(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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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填海、拓郊野公园边陲 为何对政府有“战略价值”?

由于政府一直没有建立足够的土地储备,导致现时“毫无还价能力”,在发展问题上被地产商牵著走,这也是民间担心公私营合作只会沦为发展商“肥猪肉”、对解决住屋问题却毫无帮助的根本原因。所以,政府有需要掏出更多可由自己控制的土地。粉岭高尔夫球场、用《收回土地条例》收回闲置农地等选项,虽然也可增加官地,但始终现实上该地点目前有人“霸住”,处理上有一定难度。

在访问中,黄远辉也提到如果政府日后和地产商合作要争取更大空间,自己也要有土地使用上的弹性,才有选择可言。因此,在咨询文件的18个选项中,填海和郊野公园边陲地带,性质都属“凭空增辟新的土地”,对政府来说是“求之不得”。

填海和开发郊野公园边陲,必定触及民间尤其环保团体的神经。尤其发展郊野公园,有可能会撼动1976年制订的《郊野公园条例》,变相破坏保护港人后花园的“金钟罩”。不过在政府的盘算之中,填海和开发郊野公园边陲可以直接增加“可控”的土地来源,所以那某程度上是一种“祭品”,通过牺牲环境换取空间,为日后和地产商谈判,争取更有利的位置。

站在政府立场,造地工作已停滞十多年,目前正在进行土地咨询,已是最好机会推动发展郊野公园边陲和填海,即使最后实质能发展的面积不多,在姿态上也甚为重要。要是今次不做,不知又会拖到何时。因此虽然黄远辉不同意发展郊野公园边陲势在必行,但以政府角度,它具有极大的“战略价值”。

是否发展郊野公园边陲地带引起社会回响,但黄远辉认为最终是否开发,也要视乎公众咨询中的取态。(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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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粉岭高尔夫球场讨论 应更多聚焦如何重置

对于民间有强烈意见认为需收回发展的粉岭高尔夫球场,黄远辉表达了进一步的看法。他认为,现时社会对高球场去留的讨论,在重置问题上著墨不多。

民政事务局现时正就私人游乐场地契约用地政策作公众咨询,外界关注以康体角度出发的咨询,和以土地角度咨询,会否有所冲突。黄远辉认为,重置问题才是最大的重点:“有重置(高球场),即系冲突唔系咁大。”他形容,因为社会大众实际上也不是要取消整个哥尔夫球会,而是收回球场座落的地皮。

换言之,要是妥善处理重置问题,照顾到康体政策的需要,日后达成共识的机会也比较大。《香港01》政策分析较早前一连4集,分别剖析重置粉岭高球场背后的技术困难,以及初步的解决方式,可供读者参考:

【政策分析】重置粉岭高尔夫球场系列

【一】“粉岭”与“高球场”可分开处理 重置球场有办法

【二】粉岭高尔夫球场历史建筑不能搬? 皇后码头呢?

【三】粉岭高尔夫球场古树无碍发展 林郑月娥有办法

【四】粉岭高尔夫球场古坟多 解决办法也比问题多

粉岭高尔夫球场的去留,是今次土地大辩论的重要争议点。(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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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咨询关乎整个香港未来数十年发展,市民了解政府背后盘算、积极发声,对于监察政府行为,以至最后的决策,都扮演相当重要角色。

《香港01》不断强调,今次土地大辩论的其中一个重要主轴,是政府能否从发展商手上取回土地发展的主导权。一旦被发展商牵著走,住房将继续脱离市民负担能力,21万人蜗居㓥房的困局仍会恶化。对此,林郑月娥又能否拿出决心,取回本应属于香港人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