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体育.二】精英制度现争议 “先奖牌后资助”是否合理?
精英运动资助制度另一争议,是过分强调奥运及亚运成绩。个别运动如桌球、滚轴溜冰等,由于未列为奥运项目,或者如跆拳道般仅有部分项目列入亚运项目,因此被政府列为“非主流项目”,支援、配套均不及正式奥运及亚运项目。跆拳道分有搏击、品势(套拳)两个项目,但过往亚运只设有搏击项目,直至今届才新增品势项目,导致跆拳道即使在港非常普及,亦自2015年成为B级精英项目,亦难获与空手道、武术等正式亚运项目般的待遇。
跆拳道分有搏击、品势(套拳)两个项目,但过往亚运只设有搏击项目,直至今届才新增品势项目,导致跆拳道即使在港非常普及,亦难获与空手道、武术等正式亚运项目般的待遇。跆拳道自2015年成为B级精英项目,虽享有体院基本支援,但没有专属训练场地,现时香港跆拳道代表队仍需租用公共体育馆训练。
至于体院为A+级和A级精英项目运动员提供的驻院营养师、物理治疗师及运动心理学家等支援服务,跆拳道目前仅有五名成年运动员、六名青少年运动员获院方个别资助,才能使用有关服务,就连身为跆拳道港队队长的柯柏林亦无法受惠。
柯柏林身为四届全港搏击冠军,多次代表香港出战韩国跆拳道国际公开赛、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等大型赛事,惟他早前在一次训练中受伤,导致右脚十字韧带断裂,被迫养伤半年,但由于他无法使用体院提供的资助复健服务,他只好自行承担相关所有支出。
目前柯须在日常操练以外,额外兼任一座教育中心的跆拳道导师,以赚取收入支付物理治疗所需开支,但长期来回奔波使他虚耗不少体力,严重影响训练质素,“最夸张试过头晕长达一星期,连眼睛看东西也无法对焦”,最终须听从医生建议减轻工作量,但收入却大减近半,仅能维持收支平衡。
制度成绩导向 新秀易输在起跑线
体院亦设有“精英运动员奖学金计划”,按表现向运动员发放不同的教育、发展及生活支援资助。以全职资助计算,截至去年,全港仅有12名运动员获发最高级别的精英甲+级资助,例如李慧诗、乒乓球“一哥”黄镇廷等,每人每月可领取最多3.8万元的直接财政津贴,其余等级资助额则介乎1 万元至3.1 万元不等。至于只属成年队的田径代表杨文蔚等运动员,资助额却仅有7,700元(见表3)。
有关计划亦涵盖青少年和中学生运动员。视乎等级,受资助精英运动员每一至两年便要接受政府的成绩评核,不达标者会被降级甚至取消资助。虽然运动员仍可沿体院的“一生人一次”机制,额外保留原来资助等级一年,但有关财政津贴却会下调至等级的最低水平。
青少年世界排名第六、年仅17 岁的港队女子空手道个人型(套拳)代表罗心汶,早于11 岁已获教练推荐远赴韩国参加空手道国际公开赛,并连续两届赢得青少年组别亚军。后来她更凭有关成绩加入港队并接受体院训练,现时获青少年最高级别甲级资助,每月领取6,600多元津贴,以支付训练、出赛等相关开支。
罗心汶指,由于个人型项目容许21 岁或以下的运动员,同时参加青少年及成人组别赛事,较容易累积足够分数,以通过政府两年一次的成绩审核,维持现行资助水平。但随着年龄增长,她亦担忧自己一旦晋身成人运动员组别,将面临更大的维持资助压力。她说:“虽然我在青少年组别中表现不错,但去到成人组别,很多运动员经验、技术均在我之上,需要时间适应,将来要在大型赛事取得佳绩,以达到(资助)要求,竞争会更厉害。”
对于运动员来说,成为受资助精英运动员不只是对自己努力成果的肯定,亦是保障他们能够专注受训的“安全网”。但在运动员赢取佳绩跻身精英行列之前,他们须自掏腰包支付所有培训、复健、置装和出赛等开支,对于一般人或家庭而言,是颇大负担。
罗心汶母亲罗太形容,在成为精英运动员之前,女儿在港训练、出国集训和比赛的开支,全要家里负担:以出国比赛为例,单是机票、报名费、食宿,以及订做指定竞赛样式道袍的费用,平均每次耗费一万多元不等,直言“不算一般小数目”,幸而现在得到体院支援,压力才得以减轻。
她忆述,过往有与女儿同期学艺的基层年轻运动员,虽然同获教练推荐出国比赛,但最终因无力支付所需费用而被迫放弃,使她深感矛盾:“有支援当然有帮助,但问题却在于‘有鸡先’还是‘有蛋先’,家长是否有能力投放大量资源,支持子女持续训练,甚至频繁出国参赛、集训吸收经验,从而使他们具备凭成绩换取支援的能力?”她自言女儿是较幸运的一个,“至少她有机会证明自己‘系得嘅’。”
上文节录自第127期《香港01》周报(2018年9月3日)文章《 精英资助制度盲崇奖牌 香港体育发展求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