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足日与夜.立花棱也︱没有日职经验的日援 不再为踢职业而蒙羞

撰文: 袁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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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亚洲足球强国之一,但国内职业足球员竞争大,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在当地出道、当上职业球员,为追逐梦想,部份年青人不惜远赴异乡。
生于岐阜县的立花棱也(Tachi),同样没有效力过日本职业球会。他独自到欧洲小国落班,却因收入微薄而感到自卑,害怕出席同学聚会、被问起工作。
因为对太太的一个诺言,他坚持下去,终来到香港发展,重拾自信也延续了几乎终结的足球生涯。出道第8年,随香港代表理文参与亚冠杯附加赛,他将第一次在日本的土地上踢职业比赛,“之前没有人认识我,希望自此大家会记住我。”
01体育记者袁志浩 日本直击

池袋以动漫与美食而闻名、集娱乐跟购物于一身,是香港人的旅游热门地方之一。然而在日本土生土长的立花棱也(Tachi),却只曾到东京游玩两至三次,这次他随理文到访,笑言来自香港的队友们,也许都比他更熟悉这里。

走在日本街头,立花棱也却有说不出的陌生感,他曾为足球旅欧多年。(袁志浩摄)

Tachi把青春都花在足球上。

即使家乡岐阜县没有日职(J1)球会,他选择支持邻近的名古屋鲸鱼;哪怕就读的岐阜工业高校并非盛产足球员,他却放弃本来亦感兴趣的棒球,决心以足球为职业。

22岁对球员来说并不年轻,Tachi觉得若要等大学毕业就太迟,但国内竞争激烈,留下来未必有机会。结果刚成年,他就只身到位于巴尔干半岛的欧洲小国黑山落班,莫说对那里一无所知,他就连一句英文也不懂。

“因为我很爱足球吧,我想踢到老去,况且我不想当个普通的打工仔。”当时的Tachi很天真。

立花棱也毕业于岐阜工业高校。(受访者提供)

只身赴黑山追梦收入微薄 曾感羞愧怕与同学聚会

他怎样也预计不到,在黑山初期踢次级联赛只得饮食津贴;就算之后踢到顶级,薪酬亦跟他理想中的水平还差得远。“本地球员也不想留在黑山,大家都想出外,去像塞尔维亚的地方揾食。”全赖父母及家人不时邮寄各种物资,又提供金钱支援,才勉强维持生活。

不过一次球会高层变动,已足够令Tachi的的努力付诸流水。他试过被要求离队;就算加盟另一间球会,也今日不知听日事、随时被解约。离乡别井数年,他没有过得比较好。

立花棱也在黑山效力时收入微薄,要由家人资助生活。(袁志浩摄)

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同辈压力。

每年球季完结,Tachi都会回日本跟高中足球校队队友聚旧,对方大部份都没有投身职业足球。随着他们加入社会,慢慢已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幸福,话题都围绕商业公司、未来愿景、财务问题等,让Tachi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感到羞愧。

“我不想出席这些聚会,我介意说自己是足球员、而且人工不高。当他们问起我的工作时,我无法告诉更多,我讨厌、怀疑自己。”Tachi平日总是保持笑容,很意外原来他有过这样的想法。

为了太太,立花棱也曾考虑过放弃足球。(袁志浩摄)

坚持全因一个承诺 来港改变人生

虽然如此,他想起外流黑山前,曾经承诺女友一件事——28岁前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出人头地、名成利就。即使两人在2021年结成夫妻,Tachi仍铭记这份多年前已许下的誓言,“那时我仍在黑山打拚,结婚后要养家,所以我告诉她,如果我再找不到新球会,就会挂靴。”

为了挚爱的人和事,他从不抱怨,有问题就正面去想,有犯错就避免重复。在黑山每日随球会训练3小时后,他仍会加操,甚少做跟足球无关的事,顶多间中与队友到咖啡店。即使在黑山效力6年,他竟然未曾好好游览欧洲,“我只到过法国跟西班牙,但都是因为去集训。”

立花棱也在黑山落班时的行程,大都跟足球有关。(受访者提供)

皇天不负有心人,Tachi在26岁那年就收到理文的聘约,到香港发展。“我表面上很冷静,但其实内心松一口气,因为我想踢波,但又不想辜负老婆。”香港足球的环境、配套、待遇在本地球迷眼中仍跟亚洲一线相差甚远,Tachi却是首次在这里真正尝到当职业球员的滋味。他不讳言:“人工高了,我变得很有自信。”

加盟香港为立花棱也的生涯跟环境带来了重大转变。(资料图片/袁志浩摄)

他现在乐意出席旧同学聚会,认同自己的球员身份,放胆细说自己的足球故事。适逢理文晋身亚冠杯附加赛圈,作客日职劲旅浦和红钻争取分组赛席位。

Tachi终于在出道第8年,迎来自己在日本的首场职业比赛,他认为一切来得刚好,“我本已放弃了这个梦想。虽然我没有机会踢日职,但却遇上日职其中一支最强的球会,我很兴奋,也会尽我能力做到最好。”

理文前日裔球员中村祐人(右)小时候曾效力浦和红钻青年军,惟立花棱也(左)未曾在日本效力过职业球会,直接于黑山出道。(袁志浩摄)

用表现报答父亲 让大家记住我的名字

昔日同窗今天都会到球场为Tachi打气,观众席上的还会有一位稀客——他的父亲。由于爸爸在日本公事繁忙,加上他长年旅欧,两人试过足足一年没有见面,更何况邀请对方观看比赛?

自Tachi作为职业球员以来,同样的情况就只发生过一次,“第一次是在黑山,那一季我全季只攻入一球,就是在(爸爸来看的)那场比赛。”要不是双亲自小就无条件支持,Tachi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惭愧地告诉记者,自己极少跟父亲合照,因为爸爸总是负责拍照的那一个。

立花棱也的爸爸(右一)、弟弟(右二)与妻儿专诚到理文下榻酒店探班,他们今日比赛都会入场为Tachi打气。(袁志浩摄)
立花棱也甫见爱女即与她玩得不亦乐乎、笑逐颜开,家人更在酒店大堂待他完成访问,把握相处时光。(袁志浩摄)

今次他回到日本,是时候用表现报答恩情,也想弥补过去的遗憾。“以往我没有在日本出道,也许没有人认识我,但经过这场比赛,希望有人会记住我。”

对仅创立6年的理文而言,今场比赛也是让球会走入日本以至亚洲球迷视野的机会,“可能有些人只知道杰志,我会想向他们展示什么是理文,什么是香港足球。”

亚冠杯附加赛
浦和红钻 Vs 理文
日期:8月22日(星期二)
香港时间:06:30 pm
地点:埼玉2002体育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