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听港台流行乐大、以方言唱草根 五条人:音乐比语言重要
获台湾乐评人张铁志称赞为“当代华语世界最好的乐队之一”的“五条人”乐队,早期其实只有仁科和茂涛两个人,而两人是广东海丰县同乡。2009年正式出道时推出的第一张专辑《县城记》,几乎每一首都是以两人的母语海丰话(闽南语系)演唱,却在中国民谣界一鸣惊人,随后几年又相继推出了《一些风景》和《广东姑娘》两张专辑,并刚于去年年尾发布了最新专辑《梦幻丽莎发廊》。上星期,已经从两个人扩充为四个人的“五条人”来港举行最后一站的新碟巡演。创队成员仁科和阿茂其实来港演出已经不下十次,他们在香港也有不少朋友,对于他们来说,在香港演出感觉就像“返屋企”一样。“香港的流行文化对我们的影响很大。我们从小就看香港电视,读小学时已开始听港台音乐……”,难怪新专辑的封面和海报上的设计有不少旧香港味。
广东小伙子的多元“民谣”
位于广东沿海的海丰向来民风彪悍,近代出过与孙中山打对台、主张联省自治的军阀陈炯明,以及领导过农民运动的中共早期主要人物彭湃。这两位海丰历史人物,都曾写进五条人的歌里,歌名为《彭啊湃》和《陈先生》。《陈先生》短短三句歌词,五条人更是根据陈炯明一生而用三种方言(海丰话、广东话和客家话)演唱。听过五条人的人,尤其是听过他们现场演唱的,都会感觉到一种与当下流行的中国民谣很不同的粗旷感,而这种粗旷感或许正与他们成长背景有关。
我们的音乐品味比较接近,想法上的冲突也不大,所以很快便磨合了。
仁科和茂涛认识于2004年。当年,茂涛的朋友策划了一场名为“回到海丰”的音乐会,请来了一些来自海丰的音乐人演出,茂涛和仁科都是受邀的表演者。农历新年过后,仁科离开了家乡海丰,到广州找茂涛。在广州的石牌村,他们有派传单、贴海报、在当地的大学“sit堂”,甚至卖“老翻”,不过最重要的是组成了“五条人”。
早期的“五条人”写了不少用海丰话唱的歌曲,当中有写童年往事和家乡趣事的,也有关于小人物的故事。而故事背景通常也是在海丰和广州,题材相当“贴地”,加上幽默的歌词和独特的音乐风格,乐队很快便建立了不错的知名度;首两张专辑《县城记》和《一些风景》更获得如“南方周末文化原创榜年度音乐大奖”、“金榕树最佳民谣唱片/最佳方言唱片”、“华佳音乐传媒大奖最佳乐队”和“最佳民谣艺人”等多个奖项。
不管是民谣不民谣什么的,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五条人”的成功或许多少与近年中国听众在音乐口味上的转变有关,不过他们却认为所谓“民谣热”中的“民谣”并不一定是指纯粹的民谣(folk),也可能包含了一些只是用上木结他和编曲简单的流行音乐。即使是“五条人”的音乐,他们也直言与传统的欧美和中国民谣有所不同,“应该说是我们融合了一些东西吧,有民谣的元素,也有戏曲和摇滚的,因为我们听的音乐很‘杂’”。除了一些著名的民谣音乐人以外,他们的音乐创作也受很多不同类型和年代的音乐影响,如六七十年代的美国摇滚乐队The Doors、以充满实验性风格见称的摇滚音乐人Tom Waits和英国天团Radiohead,同时也有先锋爵士、世界各地的民族音乐,甚至是如张学友等港台音乐人。
我走过去问他还做兑港币这行吗/他两眼发亮惊讶地瞪着我说/靓仔啊/我认得你呀/你有没有美金呀
广东音乐在中国的地位似乎比较边缘,而五条人却以方言演唱打破了地域限制,乐迷当中有不少是不懂海丰话的。阿茂相信“音乐”比“语言”重要,因为音乐最直接地吸引听众,然后才到语言上的配合。“就像听非洲的音乐,我也不知道他唱什么,但也很好听。”
东莞的月亮/像是一艘船/载着一帮多情的侠客/在温柔的河面上游荡
“摩登天空”下的“梦幻发廊”
继两年前加入唱片公司“摩登天空”后,“五条人”推出了同样以“发廊”为设计主题的《广东姑娘》和最新的《梦幻丽莎发廊》。上一张专辑《广东姑娘》里的《晚上好,春天姑娘》、《东莞的月亮》分别以性工作者和嫖客作为描写对象;而新专辑《梦幻丽莎发廊》里的专辑同名歌曲,则是描写了一位入城打工青年与发廊妹之间的爱情。
两张专辑的音乐风格与最早两张专辑有所不同,除了是因为鼓手邓博宇和贝斯手于典的先后加入以外,也是因为表达方式和故事题材上的变化。两张新碟的评价正面,专辑和巡演的反应亦相当理想。然而,由于大部分歌曲也转用了普通话,惹来了一些乐迷批评,认为他们加入“摩登天空”后为流行而放弃方言。
可是我家里也很穷很乡下/除了捕鱼和种田没有别的工作/现实和我说的差太远/她不知道我一直在撒谎
“过去有写一些内容是关于海丰的,到后来慢慢开始写关于广州和珠三角一带的,而最新的专辑中所写的故事中有全国性的新闻,也有不一定是地域性的。”仁科解释,每张专辑之间都有转变,但转变是来自成员的灵感,而非唱片公司,就如《广东姑娘》收录的乐曲,其实早于加入“摩登天空”前录制好。他们表示,虽然新碟评价不如以往,不过“各花入各眼”,最重要的反而是各成员享受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