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少年来了》、《素食者》书写韩国社会的大小伤痕|开卷乐

撰文: 开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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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한강),是首位亚洲女性且首位韩国作家获此殊荣。韩江的作品主要书写韩国的重大社会议题和历史事件,除了以济州四三事件作题材的《永不告别》外,还有以光州民主化运动为背景的《少年来了》,以及探讨女性、父权与暴力的《素食者》。
文:香港电台开卷乐|原题:韩国首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少年来了》、《素食者》书写韩国社会的大小伤痕

韩江(Yonhap via REUTERS)

《少年来了》

香港读者对《少年来了》写一九八零年五一八光州民主化运动的背景应较为熟悉,因与此题材相关的电影《逆权司机》、《辩护人》等都广受港人关注。一九七九年韩国总统朴正熙遇刺后,国军保安司令全斗焕以武力策动“双十二政变”夺权,翌年五月扩大戒严到全国范围,这也是南韩在二零二四年十二月四日实施戒严前的对上一次戒严。当年不少人起义反对军事独裁,全斗焕政权大规模镇压,令许多人被无情军火杀害;《少年来了》的故事,就是建基于这段悲惨历史上。

作者韩江以“光州事件”作蓝本,写下《少年来了》。

香港电台文教组节目《开卷乐》由郑政恒、黄怡、邹芷茵、唐睿主持,逢周六晚上8时30分至9时,港台第二台播出。节目重温 : https://podcast.rthk.hk/podcast/item.php?pid=541

《少年来了》共分〈雏鸟〉、〈黑色气息〉、〈七记耳光〉、〈子弹与鲜血〉、〈夜空中的瞳孔〉及〈往花开的地方〉六章。首五章皆以参与起义的青少年为描写对象,第六章则以其中一位青少年之母的视角叙事,全书围绕著为民主牺牲的年轻人,及暴力之后幸存者的悲痛。

出生于光州的韩江曾表示,自己在写《少年来了》时感到很痛苦,但仍坚持要写完:“我并不是要书写历史的教训,我只想让人感同身受和理解那些被杀害的人、那些幸存者,以及受光州事件后遗症所折磨的人。”本身是韩国国民的汉阳大学中文系助理教授孙凑然说,在阅读这部作品时也不禁心痛落泪。文学作品令作者和读者的情感连线,更盛载著一代人的记忆,超越时代,以文字呈现有血有肉的生命,触动不同时空的读者。这便是文学的美妙之处,亦是其价值所在。

《素食者》

诺贝尔文学奖2024得主韩江作品《素食者》中文版(书籍封面)

二零一六年获得国际布克奖的《素食者》是韩江另一部作品,共分〈素食主义者〉、〈胎记〉、〈树火〉三章,讲述主角英惠由素食变成厌食期间精神崩坏的过程。韩江在三章情节中分别通过英惠的丈夫、姐夫、姐姐三人的视角来描写英惠在不同人前的状态和存在意义;当中穿插了破碎的恶梦和父亲对动物施暴的回忆,而这更是让英惠迈向精神崩坏的两大因素。

三章的描写角度不一,但当中对英惠内心状态的描写却是环环相扣。首章〈素食主义者〉描述英惠成为素食者的原因,将一个人被社会排斥时的内心痛苦呈现出来;第二章〈胎记〉描写英惠的艺术摄影师姐夫因英惠臀部的胎记,选择以“艺术”解决自己性的欲望,描绘出他在性欲的自我抑压;而第三章〈树火〉的内容,则写英惠姐姐因照顾厌食至想成为树的英惠,从中找到姊妹两人濒死中的生存意义。

英惠在多方面被社会压抑,她的姐夫和姐姐亦然。韩江透过三种视角,写出四个人物社会规范所造成的压抑和伤害。孙教授指三章均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例如:〈胎记〉的内容明显有鲜明的道德冲击;〈树火〉以“树”的意象,探讨生命结束的多重意义—它也许不代表死亡,而是象征复活和重生的可能。

韩江2024年10月10日成为诺贝尔文学奖新得主后,韩国电视台广泛报道(Getty)

《素食者》并无从英惠主导的视角书写,但通过四位人物的状态影射韩国整体的社会面貌,当中更有国民对生命意义的反思。透过韩江的作品,读者可以对韩国社会的过去与现在有更深入的了解。

(本文原刊于报章专栏《开卷乐》,此为加长版,图片及标题为编辑所拟,本文不代表艺文格物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