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大调与不能漏掉的佳作》用学术角度看粤语书写|开卷乐

撰文: 开卷乐
出版:更新:

粤语和大部份语言一样可分为书面语、口头语两种形式。前者以书写符号(例如文字)纪录;后者则是平常口头沟通所用的口语。我们每天都使用口头粤语,却鲜见粤语书写于公函、书籍等较正式的媒介中。粤语书写在香港文学界的限制固然值得思考,由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哲学硕士陈泽霖所撰写的《都市大调与不能漏掉的佳作:论香港粤语书写》则收录五篇以粤语诗为研究对象的论文,大谈香港粤语书写在文学范畴上的价值、特色和可能。
文:香港电台开卷乐|原题:《都市大调与不能漏掉的佳作:论香港粤语书写》 用学术角度看粤语书写——文艺创作不存在对与错的语言使用

香港电台文教组节目《开卷乐》由郑政恒、黄怡、邹芷茵、唐睿主持,逢周六晚上8时30分至9时,港台第二台播出。节目重温 :https://podcast.rthk.hk/podcast/item.php?pid=541

香港的“中文”

粤语书写在香港的教育模式下,往往会被归纳为与“文白夹杂”一样的“毛病”。陈泽霖则认为“文白夹杂”是一种中性的书写形式。“白话文作为中国文化认知和参照的工具,很多时候与我们用以日常沟通的粤语相对。我们在学习和运用这两种语言体系时,对两者的认知、书写和吸收都会有程度上的差异。”因此,香港人的书写除了有文白夹杂,也常见糅杂不同语言的情况。陈泽霖指出,香港社会过去一直追求港人“正统”、“标准”白话文写作的书写习惯,粤语书写在这样的风气下,无声无息地背上“非正统中文”的刻板印象,令香港对粤语书写普遍有着较负面的评价。

作家对语言的自觉

语言是大众沟通的工具,我们普遍关注的语言问题,大多针对语言的传意效果,并以语境、语法等相对客观的标准判断语言使用是否正确。例如:该语言“是否合乎语法规范”、“是否用于恰当的语境”等等。然而,作者更重视语言的美学效果。“对我来说,粤语书写并非一种语言文体,而是作家书写的策略、技巧和手段,更是文学及美学的需要。所以挖掘粤语书写的更多可能性,是我强调‘众数粤语书写’的原因。”

现代白话文是用词组成的句子,字数大为增加。(YouTube频道“cheap”影片截图)

陈泽霖提及的“众数粤语书写”,是指作家因应其身处的社会阶层而有不同的语言经验及文化,从而发展自己的粤语书写策略。如“蓝领诗人”饮江作品展现的幽默和人生智慧,董启章寻求粤语形式及功能上的突破。作家能在不同种类的作品中各自展现不同的风格和效果,众声喧哗。

我们读翻译作品时,不少免会看到译者为某些俚语、俗语作特别处理,如标明注释,而用粤语书写的文字亦有类似的做法。譬如书中引用“师奶:亦可用作贬称”一例。陈泽霖指出粤语、现代汉语两种体系的词汇不尽相同,有些甚至褒贬相反,如欠缺处理,或会令其他地区的读者误解作者原意。添加注释为一种回应其他华文地区市场的方法,也是作家实践推广香港语言特色的方式之一。

我们读翻译作品时,不少免会看到译者为某些俚语、俗语作特别处理(Scott Graham/Unsplash)

粤语书写的未来

目前学界对粤语书写的研究方向主要聚焦于语言学及文学方面,而其在文学及文化上的研究空间,亦是陈泽霖未来会继续努力钻研的范围。对于粤语书写研究的前路,他认为研究者须厘清对粤语书写概念的认知,达致正面的共识,并积极做更多粤语作品的赏析及文本细读;同时亦要整理历年的粤语作品,以重新了解粤语书写的历史进程。陈泽霖亦留意到,香港的粤语书写作家普遍具有展示其语言观的自觉,作品不乏对语言的思考和讨论。故梳理香港社会历年来对粤语书写的论述,探讨作家语言观与社会的关系,亦是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

作为普罗大众,大家不妨多关注身处地的语言环境及其创作空间,让粤语书写继续发展,推广粤语的价值。

(本文原刊于报章专栏《开卷乐》,此为加长版。图片及标题为编辑所拟,本文不代表艺文格物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