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四】外佣以外:居港菲律宾人还可在Jollibee当侍应

撰文: 洪蔼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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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几乎是必须承认的未来。很早以前的调查已经警告过,机械人首先取代的最有可能是餐饮业。最低工资今日起加多两蚊至34.5元,约有15万人可以加人工。以此待遇打工仔不一定要做所谓“厌恶性行业”的餐饮业,餐饮业人手今日起将更短缺,时薪再调高到70元也未必请到人。当KFC的机器也可以讲广东话来点餐、食堂4000呎楼面全自动化快要看不见一张工人脸孔时,我们趁著劳动节来想想明年还需要捧餐的工人吗?摄影:梁鹏威

菲律宾人的招牌笑容。

朋友来香港找Chona,Chona带他们吃Jollibee,他们必定会叫炸鸡和饭,Chona咬著饭说:“我们菲律宾人一定要吃饭﹗哈哈哈”Chona觉得Jollibee侍应是份好工,起码是一份“正经”的工作,她在香港当佣工7年,心底知道佣工是一份地位比较卑贱的工作,但她算是满意。

很可爱的另一位经理。

佣工:他们称我“大姐”,我感到被尊重

Chona坐在Jollibee和朋友吃著炸鸡,说起她在其他快餐店看见的面色:“在麦当劳和KFC工作的人总是黑面,我不懂广东话,很多时只能靠别人表情观察对方,当我到收银叫餐时,看见他们黑面,我感觉很差,我会想,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佣工所以看不起我?连笑容也不给我?”

菲律宾人爱露出洁白牙齿像拍牙膏广告般地笑,也爱看别人以同样方式笑,Jollibee的员工超过六成是菲律宾人,对于Chona这些离乡别井工作的人来说,那是一种熟悉的笑容,也是对她工作工种的尊重,“菲律宾人会称呼辈份高的人为“大姐”,我来这里叫餐,员工会叫我一声“大姐”,我感觉自己被尊重。”

应该是因为这种尊重和吃炸鸡的习惯,周六日很多佣工来Jollibee找亲切感,旺角Jollibee其中一个经理董从钧(Stanley)说,菲律宾人本身就是爱说话,有次试过一张长长的台坐满菲律宾人,一个楼面的员工走过去收盘时,倾下倾下笑到全间店也听到,还要自拍,这个时候如果我阻止他们,好像会变成我才是奇怪的人。”

本地人欢欢(左)和菲律宾人Elena(右)常在走廊一边工作一边吹水,各自说各自的语言。

菲律宾人不一定当家佣

Jollibee的创办人以前也做低下工作,菲律宾华侨陈觉中创办Jollibee前,曾经在佛寺工作,又在餐厅卖过炒面,在1978年创立Jollibee后,他才开始成为富豪,八十年代麦当劳想进驻菲律宾也败走。后来Jollibee在美国、中国、新加坡也有分店,陈觉中甚至曾身列Forbes富豪榜。

现在Jollibee在菲律宾有超过750间分店,大部分聘请学生做兼职,在当地来说是一个工作机会,不过环境转换到香港时,一个在Jollibee的工作机会对于居港的菲律宾人来说,是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Stanley向我介绍负责煮酱料的Nelson时说,他以前是行船的,想要安定才来做侍应。Nelson过往有25年在海上飘浮,每年有2个月时间留在菲律宾的家,然后船一开走就是10个月,他说你知道这样过25年有多辛苦吗?他其实和老婆在香港结婚,仔女在菲律宾读完书,一家人想选择一个地方安定,也就回到香港。初时他来到香港先做酒吧,但是每晚六点半做到零晨三、四点收工,累人,而且一家人没时间相处。现在他在旺角Jollibee工作,老婆在北角Jollibee工作,两个人可以同步上班下班、剩余时间一起生活。

行船25年的Nelson问,你知道海上25年有多累吗?
Jolibee的炸鸡。

做楼面的Elena 65岁了,陈觉中还没有创立Jollibee前,她已经来香港当佣工,服务过的家庭多到她已经无法数,老来她寄居在亲戚家住,反正在家也没事做,在Jollibee工作算是打发时间。她和另一个不懂英文的家庭主妇欢欢,两个人经常在走廊一个英文一个广东话地对答聊天。

第一次问当外佣的Chona,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侍应和佣工之间,她会如何选,那次她回答很满意现况。后来我们再联络时,她已回菲律宾,“我的哥哥刚去世……离乡工作需要很大牺牲。”她用手机传来一个这样的讯息。我再度问她,如果再次选择,她会当佣工还是侍应呢?“我想我宁愿留在家人身边当个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