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志刚:香港洪拳武馆演变 从天台、唐楼、公园、工厦走到线上
在过去的周末,三联书店(香港)举行了“以武会友:香港洪拳武馆导赏团”,引领一众参加者走进隐没于工厂大厦的洪拳武馆,邀请到“武艺馆”创办人麦志刚师父及《止戈为武:中华武术在香江》作者麦劲生教授分享香港洪拳武馆的演变故事。
活动开始,由麦劲生教授简单阐述现今中国武术的历史,从明代以前武术文献稀少而庞杂的景象说起,及至明代军旅武术著作出现及民间武侠小说兴起,乃至清末民初新文化运动对传统国学文化大肆批判。与此同时,在强国强种的历史氛围中,武术受到新的关注,由此开启中国武术转型的尝试,新的体制、新的组织、新的论述从而产生。
欲了解近代中国如何重塑武术史,可参看:《书展2022|麦劲生论近代中国如何重塑武术史 各新尝为何遭挫败?》
麦教授指出中国“一拳一馆”,即一间武馆学习指定拳术的武馆方式,主要发展在十九世纪中叶。由于香港独特的历史地理背景,它在中国武术史中从不缺席。战后香港武馆林立,弹丸之地遂一度成为武林重镇。
麦教授不单为历史系教授,有历史研究的功底,多年以来更跟随麦志刚师父学习洪拳。为了让大众从武术了解香港社会文化变迁,他邀请麦志刚师父带领参观其创办的武艺馆,讲解洪拳的发展与流变,畅谈香港武馆文化。
香港洪拳武馆:从天台、唐楼、公园、工厦走到网上
麦志刚师父现年七十岁,习教林系洪拳逾半世纪,师承陈志强。在他年轻的时候,正值香港武打电影热潮高峰。麦师父二十岁开始习武,最初先学习咏春,后来跟随陈志强师父学习洪拳,亲身经历香港武馆文化改变。
他忆述当年不少师兄弟都会练习至夜深,甚至番在武馆中留宿。初时麦师父不明原因,后来拜师后才明白到,师父在初级习者、未入门弟子尚在的时候会刻意“留一手”,及至夜深只剩下少数弟子时才会倾囊相授。
旧日武馆分布香港各区,由于资源所限,不少武馆坐落在唐楼天台,成为“天台武馆”。不过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天台武馆”逐渐被政府取缔。当中有些师父选择租用商住唐楼单位,继续在唐楼经营武馆。有些师父则走进地区组织场所、学校、工会、治安机构任教。随著香港经济起飞,唐楼价格租金日益上升,迫使部份师父得另觅其他地方继续传授武艺。
2002年,麦志刚师父结束工作从中国大陆回到香港,当时有徒弟建议他开班传授武艺,但他心想:“现在哪有人还学习中国功夫?”后来他得知叶准师父在沙田大会堂附近教班,好奇之下便前往探看了解。当麦师父见到现场习武人数竟多达数十人时,他便决定研究自己开班的可能性,四出到处寻找合适地方。于是,麦志刚师父在2004年转为全职传授武术,在体育馆、公园等,一星期每天游走不同地方开班教拳。
机缘巧合下,麦志刚师父在2015年认识到来港追寻功夫梦的英国人Bey Logan,使他的授武生涯发生转变。
Bey出身于英国,年少时受李小龙影响酷爱中国功夫电影,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只身来到香港,从完全不懂说广东话、由零开始发展自己的功夫制片事业。一天,朋友见到Bey在体身室独自习“工字伏虎拳”后,便邀请他到公园去跟麦志刚师父学习洪拳。初时Bey对麦师父不以为然,但随著相处时间渐久,他被麦师父毫不藏私、不吝指教的态度吸引,决定拜入麦志刚师父门下。后来,Bey更帮助麦师父在长沙湾开设武馆。
昔日一些武术门派守旧,不时自以为自己门派是“最强”,小看其他门派或武术,不同武术间甚少交流合作。麦志刚师父却认为不同武术各有特色、优缺,理应互相包容了解。因此,麦师父跟另外3位师父轮流在“武艺馆”传授各自的武艺,当中分别有咏春、八极拳、八卦掌及泰拳,更鼓励学生尝试参加其他师父的练习,加强交流。
2020年以来,学校、武馆在新冠疫情肆虐期间被迫关闭停课,香港武馆更从现实走转移至线上。麦师父也不例外,他在Bey的协助下开办了网上武术班,定期以webinar广授洪拳武术,并与各地各派名师交流协作,创造全新机遇。“不少外国人对中国武术非常感兴趣,他们虽然有自己的主业,但却愿意花时间了解中国功夫。”麦师父分享道:“亦有一些移民外地的香港人,身处外地想继续练习中国武术,却又不想跟外籍师父学习,最后便选择网上跟我打拳。”
香港武馆文化源远流长,然而香港社会转变必然对武术发展带来冲击,武林宗师同样要面对营生和不同的现实问题。中国武术在现代社会中要继续发展承传下去,无可避免地需要作出改变。从麦志刚师父师傅的分享中,大家或许能认识到当下香港武馆的另一种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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