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地达人.三】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 香港变得不一样了?

撰文: 黄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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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地”问题缠绕香港数十年,为何特区政府至2013年才正式回应争议、到2017年才进行开发研究?——“‘棕地’这名字是我在2008年帮它起的。在我没有提出‘棕地’之前,香港根本没有任何名称来解释那些土地。你连名字都没有,政府当然不会重视。”公共专业联盟政策召集人黎广德说,“一切都只得逆来顺受,谁叫香港是个无法伸展的‘土地侏儒’。”(“棕地达人”专访三之三)

黎广德于2008年把“棕地”概念引进香港后,不时在报章撰文,以揭示所谓“土地不足”的遮丑布。(梁鹏威摄)

《【棕地达人.一】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修不到的〈城规条例〉》《【棕地达人.二】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听不入耳的“策发会”》中,提到黎广德于2008年把“棕地”概念引进香港后,不时在报章撰文,以揭示所谓“土地不足”的遮丑布,并把丁屋、棕地、发展商囤地视为窒碍香港发展的三座大山,力谏当局应致力理顺城郊规划,彻底改写与地产霸权的博弈规则。

“坊间陆续有回响,但这些反应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做政策倡议就是如此。”黎广德说得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在2013年之前,当局根本没有正式回应过他所提出“棕地”问题。记者翻查立法会资料时发现,在2011年1月,公民党立法会议员梁家杰曾经以书面提问发展局局长林郑月娥“会否检讨新界的规划,以集中开发已被破坏的‘棕土’地带”,未有获得林郑正面答复;至2012年2月公民党立法会议员陈淑庄再以书面质询林郑时,明明英文文本提及“brownfield sites”这字眼,但在中文译本中,却变成“已发展用地”,而林郑回复时更将此理解作“已开拓但未进入发展的土地”,与“棕地”的概念风马牛不相及。

当“土地侏儒”遇上“棕地达人”,香港还是变得不一样了。(罗君豪摄)

“所以我说,政府很后期才承认‘棕地’这字眼,你看它连翻译都未必翻译得到!”黎广德说,这正正反映政府的落后,“你说她不懂也好,说她不上心也好,但这正正就是很可惜的事。”2012年3月,黎广德所在的“公共专业联盟”正式发表《新界棕土研究与土地发展方略》,详细解构何谓棕地、缘何扩张,并首次提出“棕地优先”的可持续土地发展方略;在“土地问题”日益严重的当下,该策略得到不同团体的关注,在社会引起较大回响。

到2013年1月,时任发展局局长陈茂波终于在网志承认,新界至少有365公顷棕地,相等于19个维多利亚公园;不过,他当时认为,发展棕地涉及复杂的清拆、搬迁及赔偿问题,并不简单。尽管如此,“棕地”总算正式成为香港土地发展的主要议题,开始出现在官方论述中,并逐渐为市民所关注。

“我们其中一个很大的成就,就是找了一些年轻人来做研究,包括陈剑青、林芷筠他们,是他们帮我们做了第一份的棕地研究。所以你千万不要说‘棕地’有今天的发展就是我的成就,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年轻人愿意做这件事。”黎广德又笑了笑说,“他们很有心,后来成立了‘本土研究社’,也找了更多的年轻人,出了很多棕地报告,就像滚雪球一样。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有谁可以延续这个议题,这也算是公民社会发酵的作用,所以应该是他们的功劳。”

由黎广德引入“棕地”概念至今,事隔十多年,政府终于进行开发棕地的研究。(资料图片)

去年土地大辩论期间,“棕地发展”被列为短中期选项之一;至去年11月,港大民研的民调指出,有七成受访市民支持优先处理棕地及发展粉岭高球场。到今年5月9日,林郑月娥亦在立法会行政长官答问大会上预告,当局将于月内公布《新界棕地使用及作业情况研究报告》;她又承诺,当局评估研究结果后,会优先把当中具房屋发展潜力的棕地交由相关部门跟进。

不过,黎广德仍然慨叹:“政府的步伐太慢了,如果当时(2005年)政府有反应,我那时给策略发展委员会的文件,许仕仁就已经可以马上做嘢。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果政府愿意行动,社会也有期望,问题核心也已经指出来了,何必要拖到今时今日?很多土地问题,不是社会没有提,只是政府没有感觉而已!”

尽管如此,而《城市规划条例》的后续修订亦仍无期,但当“土地侏儒”遇上“棕地达人”,香港还是变得不一样了。

上文节录自第164期《香港01》周报(2019年5月27日)《当“土地侏儒”遇上“棕地达人”》,相关文章如下:

【棕地达人.一】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修不到的《城规条例》

【棕地达人.二】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听不入耳的“策发会”

【棕地达人.三】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 香港变得不一样了?

【棕地解锁.一】遍布偏远乡郊 棕地是如何炼成的?

【棕地解锁.二】车过人不过 被棕地占据的攸潭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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