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地达人.二】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听不入耳的“策发会”

撰文: 黄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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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地”问题缠绕香港数十年,为何特区政府至2013年才正式回应争议、到2017年才进行开发研究?——“‘棕地’这名字是我在2008年帮它起的。在我没有提出‘棕地’之前,香港根本没有任何名称来解释那些土地。你连名字都没有,政府当然不会重视。”公共专业联盟政策召集人黎广德说,“一切都只得逆来顺受,谁叫香港是个无法伸展的‘土地侏儒’。”(“棕地达人”专访三之二)

如何对棕地进行有效的控管与全面规划,发展局并未提出具体的细节作法。(梁鹏威摄)

《【棕地达人.一】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修不了的〈城规条例〉》提到,“棕地”面积自1980年代极速扩张,港英政府曾建议修订《城市规划条例》,以规管农地用途的变更,但最终仍碍于乡议局及专业团体的反对,未有把具法律效力的“发展审批地区图”扩展至所有地区;直到回归后,特区政府曾于2000年建议修例,惟因乡议局不满而搁置;至2004年分三阶段闯关,但通过首阶段的“简化规划程序”后,因乡议局不愿就赔偿问题让步,至今没有任何修例后续。而关注城市发展议题的黎广德,于2005年获委任“策略发展委员会”成员后,在策发会辖下“社会发展及生活质素委员会”的首次会议中,建议当局应优先处理三大议题,包括改革城规体制、改善居职分离及“修复新界地区受破坏和欠缺管理的地带(即后来所指的“棕地”)”。

“两个小时的会议,30多人围在一起,每人讲几分钟,讲完后政府说会跟进。直到两年后任期结束,我们才知政府根本没跟进。”回想那场由时任政务司司长许仕仁主持的会议,黎广德笑了笑,“他的作风是怎样的呢?笑容可掬,很有耐心,每个人讲完后他都没有发动讨论。这是很典型的政府做法。许仕仁可以几有心跟进呢?后面的事大家都明白了。”与新鸿基地产过从甚密的许仕仁,在2014年被裁定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等罪名,判监七年半。

黎广德曾于林郑月娥上任发展局长后,问及对方为何仍不修订《城市规划条例》,而对方指修例程序繁复,应该以个案式处理相关问题。(罗君豪摄)

“很不幸地,原来几任政府都没有魄力去解决这个烫手山芋。”黎广德才明白,原来殖民政府如此,特区政府更变本加厉,“它要利用地产商和乡事派的政治资本去处理敏感议题,自然不敢用自己的政治资本来处理土地问题。”黎广德和特首林郑月娥份属大学同学,2007年对方上任发展局局长后,他曾问对方为何仍不修订《城市规划条例》;就他记忆所及,“林郑认为修例要经过立法会,程序繁复,不值得做;应改用个案处理,从行政手段入手会更加有效率……大家说她‘好打得’真是天大的误会,其实她都避开了最敏感的问题。”

政府视若无睹,立法会也得过且过吗?“我很难替议员回答。问题在于,我们的议员对这个问题有多觉醒呢?有多少议员是研究土地或城市规划的?”有份创立公民党的黎广德坦言,政党参政有不同考虑,不会花太多精力倡议政策,而他更倾向壮大公民社会的力量去推动改变。于是,他成立了“公共专业联盟”,尝试用公众利益的角度向市民解释复杂的议题,又于2009年出版《释放香港》一书,冀向大众解释环境政策的优劣,当中正式引进“棕地”概念。

黎广德曾经笑言,如果带外国友人到新界的“棕色地带”走一转,对方可能会惊觉香港是第三世界的城市。(资料图片)

他在《吾家吾土》这一章中写道:“伦敦的发展策略特别钟情于‘棕色地带’,要在新界找这些半开发、半废弃或运用欠佳的土地可说是易如反掌。如果你带一位首次来港的外国朋友,下飞机后闭上眼睛,先到新界区的‘棕色地带’参观,满目都是货柜场、废车场,或是布满一地的轮胎、电脑和废料回收场,你很难说服他香港不是位于第三世界的城市。”往后三年间,黎广德不时在报章撰文,以揭示所谓“土地不足”的遮丑布,并把丁屋、棕地、发展商囤地视为窒碍香港发展的三座大山,力谏当局应致力理顺城郊规划,彻底改写与地产霸权的博弈规则。

黎广德引进“棕地”概念后,坊间的回响如何、当局又有否接纳有关建议?请继续阅读:《【棕地达人.三】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 香港变得不一样了?》

上文节录自第164期《香港01》周报(2019年5月27日)《当“土地侏儒”遇上“棕地达人”》,相关文章如下:

【棕地达人.一】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修不到的《城规条例》

【棕地达人.二】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听不入耳的“策发会”

【棕地达人.三】揭开“土地侏儒”遮羞布 香港变得不一样了?

【棕地解锁.一】遍布偏远乡郊 棕地是如何炼成的?

【棕地解锁.二】车过人不过 被棕地占据的攸潭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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