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结最低工资 港府愧对市民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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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工及福利局局长罗致光周二(4日)宣布,“两年一检”的最低工资水平将会维持在每小时37.5元,是为政策实施10年以来首次冻结。然而本港经济即使处于衰退阶段,政府亦不应无视反对声音,强行将商界意愿强加于劳工阶层,使贫富差距愈见扩大。

罗致光在记者会上表示,行政长官会同行政会议已接纳最低工资委员会的建议,决定将两年一检的最低工资冻结在每小时37.5元。委员会认为香港经济正处于深度衰退、失业率高企的宏观环境,故在平衡工资过低、尽量减少低薪职位流失,以及维持经济发展及竞争力的考虑下,才会有此决定。尽管本港经济下行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当局冻结最低工资的理据,以及无视劳方代表反对声音,而不设法另觅妥协方案,同样是惹人诟病,值得再三商榷。

工联会批评政府冻结最低工资是偏帮商界,削减基层赚买力,促请政府为拿取最低工资的基层劳工提供工资补贴。(工联会提供)

基层冻薪可维持购买力?

最低工资委员会主席王沛诗称,本港现有两万多人领取最低工资,而上次调整升幅已“跑赢”通胀,故基层被冻薪对其购买力影响不大。但如同中大社工系副教授黄洪所评论,若以这两年住户每月入息中位数的升幅10.4%来看,最低工资的升幅不但“跑输”劳动市场的表现,更会让社会的贫富差距愈拉愈远。再者,综合消费物价指数(CPI)仅是以住户各项开支的平均值作依据,因此会忽略基层开支占比较大的食品价格和租金变动。例如2018至2019年的食品价格升幅达9.9%;而同年私人和公营房屋租金升幅亦分别达3.1%和7.1%,两者皆高于CPI的平均值,绝非如王沛诗所称般影响不大。

调高工资必定流失职位?

早在政策生效前,当时已有不少反对者认为最低工资的额外成本,必定会削弱低技术劳工的就业机会。然而,这种言过其实的忧虑,不但早已被过去四次上调工资的效果推翻,反而雇主更有莫大诱因将额外的人力成本,透过调升货品售价继而转嫁给消费者,故上调最低工资的新增成本,并非全然是由雇主负担。纵然本港正在经历经济衰退,但最低工资的影响绝不能断言夸大。

冻薪是大多数人的共识?

罗致光称是次决定为“一个大多数的共识”,故政府觉得应该可以接受委员会的建议。然而“大多数”到底是泛指谁人,当局并无清楚说明。不过据劳联表示,冻结一事其实并无获得委员会任何劳方代表赞成,故只能勉强称作劳工代表因在委员会势力薄弱,遭雇主和政府代表“大石砸死蟹”,不但难以视之为“社会的大多数共识”,更不能代表300多万打工仔的立场,反而更似是空有其名的“假咨询”。

福利津贴可帮补工资收入?

罗致光除了强调政府已有不同措施改善基层家庭和低薪雇员的收入,同时亦指现有的社会保障制度可减轻低收入家庭的生活压力。尽管局长指出自力更生与领取综援并非二元对立的选项,惟现实却非如此。即以单身人士个案申领综援为例,即使政府近日已将豁免计算入息金额,由每月最高2,500元提升至4,000元,但资产限额仍设定在3.2万。这亦使申请人难以保有若干积蓄,以应付突发开支,否则即要放弃社会保障,陷入两难。再者,在政策的本意上,最低工资是政府弥补市场机制的不足,平衡雇主与雇员在劳动市场的议价能力差异,性质属一次分配;反之综援等社福政策,则是政府藉税收重新分配资源的二次分配,与工资政策性质截然不同。而本港不少基层亦以自力更生为美德,拒靠社会福利过活,官员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得到更合理的劳工待遇?

还有其他可行出路?

在记者会尾段有人问及,政府有否考虑过“一年一检”的安排,以便更准备地反映当时经济情势。但罗致光除了指出,“两年时间实际上已经是很紧迫的时间表”,同时亦指“短期内再进行机械式的检讨,就颇大可能与劳工界的要求和意愿刚刚相反”。但观乎过去四次上调最低工资,其幅度大概都与两年来累计的消费物价升幅相差不远。这不但意味基层在调整期内需要“硬食”物价升幅,同时调整亦只是追回物价升幅。反之,若然政府有意为基层争取权益,即使在经济低迷时期,亦可以先作调整再暂缓一年执行,又或是承诺疫情过后立即检讨。这两个方案都远较强行将商界意愿加于劳工头上来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