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贸易战】美国鹰鸽乱飞　中美角力有新方向？

本月初开始，美国总统特朗普频频就贸易争议向中方表达善意。虽然如此，中美关系并未因此而一帆风顺，白宫内的鹰派势力仍然强大。上周末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峰会上，中美两国更针锋相对，使大会史上首次未能达成共识、发表首脑共同宣言。近来美国鹰鸽两派各自“放风”，愈发使各界猜不透白宫用意，更不知应否对习特会有所期待。美国鹰鸽讯息齐飞，固然令外界感到混乱，但究其本末，这其实并不矛盾——中美很可能在关税战争上先行休战，改为转移到其他领域持续角力。

从本月开始，特朗普就一反先前的对华强硬立场，频频在贸易问题上对华示好，先是与习近平通电话，公开表示双方的贸易谈判进展不错；此后又在不少场合指，对月底的习特会感到乐观；而上周收到中国所交的书面报告后，虽然他指中国做得仍未够，但对报告整体抱正面评价，甚至表示或可能不再向中国货品加征关税。

但与此同时，白宫内对华鹰派却未放松手脚。上周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Peter Navarro）公开警告华尔街的“全球化精英”，勿企图向特朗普施压，迫使中美达成贸易协议。同时，路透社又引述白宫高官指习特会最好的情况只是达成“继续对话”的共识，难有突破。上周末的APEC峰会上，美国副总统彭斯更毫不掩饰地批评中国的贸易政策，以至于“一带一路”倡议。

美方既要示好，但又与中国针锋相对，外界有两种解读方式：一是白宫内部就对华政策正进行派系斗争；其二是美国正使用“good cop/bad cop”的“红面黑面”战术，企图对华施展更大压力。两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只是各自反映了不同层面的中美关系。

中美冲突主战场将移离贸易关税

就贸易问题而言，可明显看出特朗普本人偏向与中国务实谈判，而白宫内的贸易温和派亦渐渐掌握了主导权。半个月前（10月17日），美国商务部长罗斯表示中美贸易谈判进展似乎暂时中断（hiatus），这固然不禁令人对特朗普立场突然软化立场大感意外，不过，其实早在8月中美双方酣战之时，已有不少蛛丝马迹显示特朗普并非完全无意与中国谈判，只是一直在等待有利条件和时机。大胆一点猜想，特朗普甚至可能是整个白宫内，最会现实考虑如何通过谈判获得最大利益的人。

纳瓦罗发表强硬言论后，白宫另一位经济顾问库德洛（Larry Kudlow）马上指其讲法偏离白宫主线，称其讲话未得任何人授权、不代表白宫。另一方面，与中国的谈判任务仍落到温和派的财政部部长努钦身上，而非强硬鹰派的贸易代表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从这些证据看来，白宫在贸易谈判上倾向于正面。

然而，彭斯在APEC会议上针对中国发言，则反映了美国已将矛头渐渐移离贸易关税，扩展至地区影响力、外交、国防等领域上。美国与中国在关税上休战，主要是想避免触发世界经济衰退，令中美陷入双输局面。尤其是特朗普2020年须面对选举，令他更有必要在大选前有所克制。反之，可以预见，美国将在外交等方面向中国施压，尤其是集中火力攻击“一带一路”倡议，打击中国在东南亚、非洲等发展中地区的影响力。

贸易战是中美角力的一部分，但并非全部。认为就贸易谈判便等于解决中美矛盾，固然并不成熟；但反过来说，因中美矛盾难以化解，便认为贸易战没有谈判空间，则同样易于落入思考盲区。反复推敲，近来美国鹰鸽讯息齐放，也许是战术改变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