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猫‧家在哪?】衙前围村面临清拆 重建中被遗忘的流浪猫 

撰文: 温钊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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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于街头巷弄的流浪猫,在闹市的最边陲尝试寻觅一片安定。偏偏在香港,城市发展只有一个方向——推土重来。原有社区随着旧楼被打碎、分拆,人都漂泊到不同角落。
今年初,具有六百多年历史的衙前围村逃不过清拆的命运。发展先行,居民的声音尚未受到重视,当区的流浪猫的处境又何曾被考虑?幸好还有热心义工组成救猫队,拆村当日花了三星期在废墟中救出15只猫,大半年下来,当中有13只已相继被领养,剩下“蕉头”和“腐竹”两只猫咪,可歌可泣的身世,道出重建下社区动物的去向。
摄影:吴钟坤、龚慧、陈焯辉、黄宝莹、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没有一个睡袋,我们被迫流浪。”是诗人饮江的诗句,护村人用红漆写在铁皮屋上,比喻衙前围猫的命运。

衙前围猫的前世今生

衙前围猫的由来,大概和城市规划有关。70年代开始,有地产商看重衙前围村身处九龙闹市的地理优势,盘算着收购村屋。迁出的居民遗下了百年古屋,也弃下曾住同一屋簷下的猫咪。多年后,虽然村中面貌已呈颓败,但猫咪仍然一代接一代地繁衍。

九十年代,随着中产屋苑的普及与管理主义的蔓延,保安一行渐渐兴起,无论私人屋苑还是公共屋邨,都开始聘请保安员作为文明与管治的象征。衙前围村周边的公屋如东头邨和美东邨,把这旧村环抱一圈,俨如无掩鸡笼,像一孤洲,被排除出新型社区之外。当中的流浪猫若不识趣跑到村外公屋范围,少不免会被无情扫帚驱赶。久而久之,流浪猫都学懂“村外是危险的”,宁愿瑟缩于破旧的铁皮簷篷下,在剩饭剩菜中找一些合口味的;较幸运的,可尝到由附近街坊带来的猫粮和干净食水。

经过大半年的驯养生活,蕉头已经由昔日的街头小霸王变成一温驯小猫。
“蕉蕉,姐姐唔系坏人,唔使惊。”面对怕陌生的蕉头,一一会用说话安慰牠。

最后15位抗争者

衙前围猫是村中留守到最后的中坚分子,但说来坎坷,衙前围村非但算不上动物友善的社区,还是城中恶名昭彰的虐猫黑点。村内缺乏管理,常有闲杂人进村,虐打这些猫,甚至会用腐蚀性液体泼向牠们,恶行时有发生。

就在拆村前夕,有市民无意中发现15只尚未被安置,且被铁链重重锁在屋里的猫咪。眼看着推土机、起重机把村重重包围,清拆工程展开在即,看得他们心急如焚。“两年前湾仔码头清拆时,就试过有流浪猫活生生被灌水泥致窒息。”他们组成了义工队,并打算在清拆当日入村救猫。义工一一是其中一人,她和救猫义工创办了动物组织“扯猫尾”,救助这些另类无家流浪者。“没有人向猫解释市区重建是什么,也没有人告诉牠们大限将至要另觅家园。作为城市中的流浪者,牠们是被动的,但不软弱。”流浪猫的生命力打动了一一。

拆村时,一一和扯猫尾义工要在短时间内记熟猫的外貌和名字,以及喜欢匿藏的位置。经过三星期连续喂哺,才成功救回15只衙前围猫。(Heidi To / 扯猫尾摄)

“我们之所以带猫离开衙前围村,是因为那里要清拆,牠们的原生社区已不存在,再留下去会很危险。但对猫来说,会觉得人类强行带牠们离开原居地,要牠们与家人朋友分离,还要困在笼里被人搬来搬去。”一一没有办法向牠们解释什么是市区重建,因为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重建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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