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女车手.下】温柔女货车司机:我要和笑我的男人揸一样的车

撰文: 洪蔼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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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在埃及首都开罗驾驶的士、Tuk Tuk车、七人车、货车的女人出现在半岛电视台的影片中,她们生在阿拉伯世界,连戴不戴Abaya遮盖自己,穿裙穿裤也不一定自由。但是的士女人因为被叫回家剥洋葱而感到鼓舞,更有决心一定要考到牌照;Khaled坐在她36吨大货车的座位,一把很温柔的声线说,“我会一直揸货车。”

七人车司机 Samah

巴士站一堆男人一堆车停泊,她一把女声特别突出,大声呼叫并且拉扯乘客上车。“第一次在巴士站,所有乘客上车后,我最后才上车,当我上车坐在司机位置后,所有乘客都下车,哈哈。”

“我丈夫以前揸车,我喜欢跟他车。通常我叫乘客上车,然后他负责揸。后来慢慢变成我揸,我驶得很慢,直至习惯了。我和丈夫以前互相帮忙,我跟著他,机械电器的东西也学。有次我丈夫去续牌,那里的人说,他有青光眼。我们于是雇了个人来揸这架七人车,但是我丈夫一整天也在担心:‘那个司机不知去哪了?他怎么迟到了?’所以我告诉他,让我来揸吧,自己家的人好过雇人。”

Samah因为丈夫病了而开始驾驶七人车,她说她有时边驶边流泪。(网页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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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女车手.上】女的士司机:路上男人叫我回家剥洋葱

“我无牌驾驶了一整年,直至有个警察叫我出示牌照,我说我没有牌照,他要我出示身份证明,我说我只有一张身份证。他没有给我任何惩罚,只是叫我要去考个牌。我说,我揸得非常好,但我不懂写字,我很聪明,懂得看路牌、懂得看周遭环境。他继续叫我要经过驾驶测试才行,问我为什么揸车,我说丈夫病了,而我需要工作。”然后我才去考牌。

“我喜欢这份工作,但有时我会哭,一边揸车眼泪一边滴,因为我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待在家。如果我儿女提出要帮忙揸车,我会拒绝,因为我太知道揸车的苦,我不想他们经历同样的苦。当我丈夫去世,日子很困难,所以我卖了七人车,他的家庭因此赶我出门。”Samah转过头停顿一会继续说,“接著我卖货车买单位,留在家中投资货车买卖。工作了17年了,我够累了。”Samah开始哭。“我又卖了架货车来嫁女。我依然在人生中挣扎。”

货车女司机Khaled开车,一开就是两个月。(网页截图)

36吨货车司机 Khaled

Khaled说话的声线温柔得完全不像货车司机,她几乎不用蛮力,铁链要扣好货柜时,她不够高,于是她一下把铁链丢上柜顶,由得它滑到该到的位置,不费一丝气力。

货车司机Khaled说,她想和取笑她的男人揸一样的车。(网页截图)

以前她在路上看见一个揸的士女司机,惊叹,然后去了考的士牌。揸的士时,“有一天我泊在一辆轻货车和重货车之间,我听到两个司机在谈论我:‘看看,女人揸的士。’我感觉他们在看低我。于是我跑去考了个货车牌,揸了轻货车两年,再揸重货车两年,我想和他们揸一样的车,因为他们曾经看小我取笑我。”考牌很难,教车教练对她很恶,但她一样考到牌。“我睡在货车上,对我来说,后座就是我的居所,前座是我的厅,在家也不及在车上自在。”

山上,货车在一个废弃之地坏了,只有石头和一个司机在那。那个司机不愿意帮忙。“我们其中一个窗穿了,怕是万一有狐狸或狼从窗跳进来。我通常车上有两个后备胎,我把其中一个著了火,野生动物通常会怕火,烧完一个轮胎再烧另一个,等到凌晨4点,老板终于来救我。”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有一种人信我喜欢我帮助我,另一种人憎恨我,他们面对面问我,‘你怎么够胆与我争食?’工作占用了我大部分时间,有时一上路就是两个月,没有一天休息。当我能有一天休息,通常到沙滩,在那里,我的回忆会回来。神造我时是个女人,我也会打扮得像个女人,但我内心深处知道,我的日子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但我依然会像女人一样走路、穿衣、温柔地吃饭。”

“人在生命中没有选择,随著什么来临就过什么生活。并不是我迷恋这份工作,而是这就是我生命的样子。”

资料来源:Behind the Wheel: Egypt's Women Driv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