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青抄袭案五年长跑终判定 外国艺术家首度在中国法院取得胜利

撰文: 何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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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青/ 抄袭】在艺坛原创性是重中之重,可惜抄袭事件时有发生,近年最为瞩目的其中一宗案件,相信定要数到中国艺术家叶永青与比利时艺术家Christian Silvain的版权之争,持续五5年之久最近终于告一段落,叶永青被判决需要为抄袭行为支付65万欧元赔偿金,并于十天之内在中国的主要报章上刊登道歉声明,否则可能会被判入狱。这个结果标志著外国艺术家首次在中国法院针对抄袭的案件中获得胜诉,同时是次的赔偿金额也属同类型案件中最高的。

Christian Silvain(图片来源:silvain.be)

事源在2019年,Silvain在阿姆斯特丹一家画廊中得知叶永青作品与其作品有著惊人的相似度,于是开始展开调查,Silvain在其职业生涯中举行及参与过450多场展览,作品被70多家博物馆收藏,但在地球上的另一边,叶永青的画作中使用了与之几乎相同的风格和符号,例如一些方形结构、涂鸦的画风,符号如红十字、鸟巢、鸟、飞机等,这些元素同时间出现很难是巧合,追源溯流之下,更令他感到更震惊的是原来叶永青已模仿他的作品30多年,他的某些作品在拍卖行的价格高达40万欧元,Silvain的却仅售出约5,000至15,000欧元。

叶永青1995创作的作品《Memory of Birthday》(图片来源:M+)

Silvain随后对叶永青作出公开指控,叶永青亦于三周后发表公开信否认抄袭,并表示已经联系比利时的律师来处理,他强调自己仅受到Silvain的启发,但不认同抄袭的说法。叶永青生于1958年,在中国云南省长大,是中国近代著名的艺术家,是第一代接触西方现代主义的中国艺术家之一,又在四川美术学院担任教授,多年来在中国艺坛已享负盛名,曾在北京、上海、新加坡、英国、德国、美国等多地举办个展,被评选为“最具活力的中国前卫艺术家之一”。现时在一些艺术家简介中,指出叶永青受到表现主义启发,一直致力于重塑中国画,从大自然中汲取灵感,作品中出现的鸟的主题有著跨文化及自由的象征,他在一些西方大师例如Paul Cézanne作品中汲取灵感。他承认过自己于一次展览上见过Silvain的作品,受到启发甚至进行了临摹。

Christian Silvain于1994年创作的作品《Chronique 2》(图片来源:silvain.be)

在叶永青发出公开信后,Silvain不满于其回应,于是在2020年正式对之提起侵权诉讼,根据《伯恩保护文学和艺术作品公约》,中国作为伯恩联盟的一分子有义务保护艺术作品的版权,Silvain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以及法律依据,在诉讼中要求叶永青立即停止复制、分发和展出其画作,同时在中国主要媒体上发表公开道歉以及赔偿损失。于2021年北京高级人民法院裁定叶永青持续侵犯Silvain的版权,不过叶永青对之提出上诉,声称不承认法院的管辖权,上诉却被驳回,原判决得以维持。来到2023年8月,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再一次裁定叶永青侵犯版权,并命令他支付640,000欧元赔偿金(约500万人民币),这是中国艺术界在版权案件中的最高赔偿金额。这次的判决中如果双方不服,可以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上诉。就在早前中国上诉法院宣布维持原判,叶永青不仅要支付赔偿金,还要在十天内在中国最大的报章上道歉。

叶永青2004年创作的作品《我爱你(六十五件一组)》,于罗芙奥香港2014春季拍卖会上以3,360,000港元成交(图片来源:罗芙奥艺术集团)

现年74岁的Silvain收到消息后大感欣慰,事件已持续发酵了长达五年,好比一场长期抗争,多年来他眼见对方利用抄袭自己的作品获得名声以及多达1,500万美元的财富,其作品的藏家不乏富豪如Bill Gates,除了是个人感到不公,也关联到整个中国艺坛。事件曝光后,有评论家指出叶永青的行为“羞辱了中国现代艺术”,是次的胜诉为叶永青带来严重的后果,他自2018年以来已经停止举行任何展览,亦被大学解雇,多家博物馆甚至将他的作品撤下,换上Silvain的作品,相信从此之后会令抄袭者在抄袭之前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