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有落!日挨14小时 巴基斯坦裔红VAN司机揭入行秘辛
转弯有落。
好呀。
这两句红VAN乘客与司机的惯常对答,相当地道。不同的是,这位本土味浓的红VAN司机,是一位巴基斯坦人。
全港只有四名小巴司机是巴基斯坦人,Jony是其中一位。
“花园街等啦”,电话中一口纯正的广东话,根本分辨不到对方是位外籍人士。访问那天,远远看到红色小巴车头写上一行乌尔都字母,便知道这是Jony的红Van。那日下午,记者甫登上车,Jony一边拨弄胡须,面带笑容地向我们打招呼,“随便坐啦”。说毕,红Van起飞,Jony细诉他从餐厅老板变成红Van司机之路。
43岁的Jony,除了一口流利广东话,读写中文也懂一点,16岁那年来港与父亲团聚,“我全家都系巴基斯坦人,老窦六十年代已经落嚟揾食”。Jony早已扎根香港,他的成长过程,与你我无大分别,令你佩服的是,他说自己只用了一年时间,便学懂广东话。27年来,他当过泥头车司机、地盘工人、开过清洁公司、做过咖喱餐厅老板,考过的士牌……但因厨艺欠佳、怕了无止境的清洁,辗转改投红Van的怀抱。
“人哋煮咖喱好食就话开餐厅唧,我都唔识煮嘢食。”
行规入线费数十万元 陀地费1,000元
要做红VAN司机,并非“考个牌就得”,行规除了要交由黑社会操控的“入线费”、“陀地费”外,还要交“埋站费”,据了解,“入线费”高达数十万,若拒绝缴交,某些特定路线不能随意驶进,而每个月的陀地费也需约1,000元,最令人诧异的是,原来小巴司机车头放著那堆“站牌”,即荃湾至旺角、观塘至佐敦这些“牌”,也需要交“埋站费”,一个价值约数万元,凡向社团交费的小巴司机,均会获得一个“站牌”,放在驾驶的小巴车前,以资识别。
看著Jony车头放著一叠“站牌”,已值十数万元。“我咩线都会揸吓,睇吓系咩钟数啦”,中午12时起,他的头班车由旺角花园街开出,驶往慈云山,“慈云山冇地铁站,呢条线好多人搭㗎”,他笑说,扣除油费等杂项,每日可净赚约2,000元。
在旺角到慈云山这程车,没有多少个乘客认出,司机是位外籍人士。刘先生坦言是首次搭上一辆由巴基斯坦司机驾驶的红VAN,“佢中文好好”。Jony笑指,有些熟客更会向他送赠食物。
“粗口又唔讲得,烟又唔食得,女仔都唔𥄫得”
“带过两个女返去,但唔会定居,都唔知返乡下做乜,唔惯呀”
慨叹南亚青年多被中介欺骗来港
Jony笑言,曾被一些公公婆婆们称呼作“阿差”,“听佢语气系点啦,上一代冇乜点读过书,都系一句啫”。他也试过遇到年轻乘客,主动与他说英文,甚至有乘客考他中文程度。对于近年部分港人对南亚裔人士反感,Jony坦言,“我都好憎𠮶啲(犯法)同乡,影衰我哋”,他指自己是幸运的一群,因家人比他更早来港,可缩短适应期,“佢哋(南亚青年)蠢呀,未必想嚟香港,可能因为屋企穷,俾啲agent(中介人)呃,拎住行街纸就以为系身分证,冇嘢做咪偷偷抢抢”,Jony又指,很多南亚青年为来港打工,在乡下变卖家人资产,其间或遭中介人骗去大笔金钱,走投无路下惟有做一些非法勾当赚钱。
“做咗呢行,冇时间同同乡聚会”,小巴司机工时长,Jony放假只会留在家补眠。另外三名同乡小巴司机呢?“佢哋后生过我,啲中文又好过我”。
被问到是否想回去巴基斯坦,Jony想也不想便回答:“带过两个女返去,但唔会定居,都唔知返乡下做乜,唔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