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有个单车坟场 充公违泊车易被当废铁卖?
共享单车被扔入城门河“水葬”引来热议,但真正的单车坟场其实另有所在。锦田公路旁的一条架空天桥下,数以千计的废弃单车堆积如山,支架被任意扭曲。为何它们下场会落得如此凄惨?
单车坟场是如何炼成的?
“锦田公路旁的架空天桥下,长期有重型车辆路过,沙尘滚滚,噪音在桥柱间回荡,形成可怕的回音,使人不欲久留。
桥下一片围上铁丝网的空地,面积大如一个半篮球场,场边竖上‘政府土地’的告示,但吸引注目是入面千计的废弃单车堆积如山,近看大部分虽有其形,但仍残缺不全,堆叠未见章法,车架互有穿插,部份车轮弯曲如薯片,已无法即时骑踏,几头老鼠在车堆中走动,添加诡异。这千部废单车似被行刑过后的尸骸,失去尊严地被随意堆叠,如果用一个地方形容,这里像个单车乱葬岗,只欠几只盘旋的老秃鹰。”
那里其实不是单车乱葬岗。贴出“悼念文”的是单车爱好者李先生,他忆述单车乱葬岗有一位看守者,告诉他这都是被政府充公的单车,等待拍卖。不过,那不是等待“领养”的模样,那里也不是“中转站”,倒是像单车的终点。李生见过单车上刑场前的模样,如何被弄得伤痕累累,“政府拖走啲单车时好粗暴,直接抛、掷落斗车。有些车好新,直接用起重机夹起,当时会(划)花。”
贱卖的单车 只能沦为废铁?
单车何以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政府会定期巡查单车位,对违泊单车发出“收车通告”,24小时后会即时充公违泊单车,然后拍卖。
根据香港法例第28章的《土地(杂项条文)条例》,凡违例占用政府土地,政府有权接管占用土地的财物,并饬令占用人于某个限期内停止占用该土地。而被接管的单车则成为政府财产,将不会发还,暂存于地政处的仓库,再交予政府物流服务署进行拍卖。
谁会买一堆“残车”走?第一时间想起单车店。李生认识一些单车店店主,跟他抱怨那些单车太旧,买回来维修成本太高,有些甚至救不回,所以不会买。单车是捆绑卖,不能挑。如果单车店也不回收,那单车卖了去什么地方?李生不敢猜,但还是点头承认:“的确如你所说,很大机会是当废铁被卖。”所以他说要好好看管自己的单车。被充公的单车不能领回,车主只可留意物流供应署的网页,公开拍卖时再买回自己的单车。不过,拍卖是以捆绑形式进行,即是一次过买一个数量,一般以十或以百为单位。政府曾拍卖出6,300多辆单车,合共约15万,即每架车约23元,有时甚至数元有交易。李生形容离开主人的单车落入政府手中,变成贱卖,“单车如果有灵,或会抱著怨念化作冤魂。”
违泊背后 单车位“唔就脚”
李生说得如此心痛,自然也是爱车之人。他开办“慢骑主义”专页,推广以单车慢游城市,自己以单车代步约5年,看过不少单车被充公,“他们(执法人员)求其剪车,有些明显漏哂气、畀人弃置好耐,阻住位就冇人理,有啲明显有人用紧就剪。”有人爱车,亦有人嫌车阻位。新界区铁路站外,经常出现“单车阵”,特别是沙田新城市广场、大埔新达广场、大围站,惹得市民和区议员投诉违泊。沙田区区议员卫庆祥曾形容,区内单车违泊“失控”,尤其是栏杆和行人路石壆亦。根据运输署资料显示,沙田区共有450个单车位。李生居于沙田,经常骑单车到铁路站作“驳脚”,他认为只是该处车位供不应求:“其实好多人都踩到去铁路站转车,𠮶度最多人用,应有个大型单车场。依家长期都好乱、唔够位,一条柱泊两架车,好多已经泊咗几架,插都插唔入。”
官方单车位约90个,现场却逾200部单车,插针也插不进,李生只好把车泊在铁路站旁,而非官方单车位。反观附近新翠邨的有大量空位,“𠮶度唔‘就脚’,又易被人偷,泊车当然当时是最方便位。”李生反斥,只是政府未研究社区需要就起单车位,以致单车泊位与需求失衡,“有人无车位用,有车位无人用”。
2015年,政府曾计划于元朗屏山以10万元建造1个单车位,引起全城狠批,浪费公帑。“盲造”单车位早有往迹可寻:据报导,将军澳海滨长廊有300多个单车位,造价为150万,惟鲜有人用,只因附近只有一个屋苑,而停泊位被高架天桥隔开,泊车甚为不便。另外,01社区早前亦发现大埔有“鬼影”单车位(单车位-下-大埔单车位使用率低-64个车位长期只得一架车-),64个单车泊位,只有一部单车。运输署亦承认当附近没有举行活动时,泊位使用率会偏低。与其花公帑于不合适的位置,李生宁愿改善真正有需求的泊车位,“有时啲车位日晒雨淋,又易被人偷车,所以啲人唔肯泊。不如起个盖,或者装CCTV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