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死去的房子》从恐惧母亲死亡出发 寻觅湾仔昔日历史变化

撰文: 邓康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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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馆表演艺术季SPOTLIGHT的作品,力图探讨人与土地之间的关连,其中《我最终死去的房子》的编剧陈筠而,从恐惧母亲死亡出发,在思考与母亲同住多年的湾仔百年老屋,对她的意义的过程中,她细味回忆了许多曾经在这房子出现过的人和事,更想像未来的自己如何生活在这房子慢慢老去,直至死去,令《我最终死去的房子》这剧本因而诞生。

创作意念源于恐惧母亲的死亡

《我最终死去的房子》约于两年前开始酝酿,创作意念源自陈筠而近年来一直萦绕于心的事情──恐惧母亲的死亡。她叹一口气说:“母亲跟我的关系很好,她已经70岁了,虽然仍然很健壮,但随着她的老去,我发觉自己很难接受她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就是生活在如此恐惧之中,这明明一定会发生,但我却无能为力。”

她从恐惧母亲的死亡出发,在探索这恐惧的过程中,自然想到自己从小成长、位于湾仔的百年老屋,她想了想后说:“如果有一天,父母离开,房子由我接手,不知怎的,我总是有一种要跟这个房子一起老死的心愿。”

陈筠而提及,大约在8年前,母亲决定为房子进行一次大装修,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比母亲更执着,比她更不舍得房子的变迁,很不情愿要改变这间老房子的原貌,她忆述:“那时候我很不开心,觉得在我成长以来,这一个带给我极度有安全感的地方,即将要改头换面。”她形容,那时候甚至有一刻觉得那种改变,恍如令房子经历一次“死亡”。

她说,因为当时的个人执着,甚至因此而对母亲心存芥蒂,但后来回望这件当时认为的“大事件”,对她来说是“死亡”,站在母亲角度来看,那却可能是房子的“重生”。就这样的两代人,一个想要为未来设想,让房子活过来;另一个想要守住过去,等待房子老死;生与死的关系密切相连,只取决于从哪角度去看。她淡然说:“后来有人问我想要一个怎样的人生,我觉得只要我的母亲开心,我便会开心,我想要有一个对得起她的人生。”

百年老屋看湾仔前世今生

《我最终死去的房子》的剧本以新文本形式写成,故事围绕着家庭三代的人物,包括女儿、母亲和祖母,故事中的百年老屋串连起从战时至今的不同人物,反映湾仔昔日的历史变化。陈筠而为此专程探访湾仔区内老一辈的街坊,听他们细说昔日在湾仔生活的旧日足迹,但作为在湾仔长大的陈筠而,偏偏对自己的成长地毫不认识。

她笑说:“说起来都感到有些惭愧,虽然自小在湾仔生活,但我对于整个湾仔其实不太熟悉。”她说,在探访老街坊时,对方向她忆述童年生活的点滴,例如会在告士打道踏单车,在星街、船街的街道上到处跑跑,随意玩乐、吵闹,看到有甚么就玩甚么,那些生活趣味是如此即兴又写意,每天的小确幸就是唾手可得。

至于年轻一代的湾仔,与昔日的随意很不同,陈筠而感叹随著城市发展变得愈来愈整洁,已失去往日的特色。她形容:“以前整个城市是 noisy(吵闹),湾仔街道上是一种非常街坊和邻里的生活,但现在是好clean,干净不是指physical(有形的)的干净,现在是好sharp(清晰)好清楚,这里是马路、行人路,但以前据他们(老街坊)形容是好Blur(模糊)的。”

当街道、周边的人和事,在急速的城市规划发展过程中,一一无可避免地经历变迁,陈筠而最着紧的老房子,倘被纳入重建规划当中,迟早也可能要经历死亡,只是她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房子率先面对这个关口?她叹道:“这是单凭我的意志无法决定的,可能终有一日有地产商收楼的时候,我都没办法fight against(对抗)。”虽然城市发展或旧区重建,并非今次剧中探讨的议题,但她不讳言很关心自己的家,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一切无可避免地有所牵连。

陈筠而说完成剧本创作后,并没有神奇地治愈她对母亲死亡的恐惧,她亦没有因此而释怀,只冀望有一天她再重读这个故事,至少她会记得自己曾经从怎样的角度去看待死亡,她说:“写这个故事其中一个目的,是可以让我将来真正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会记得我写的时候是如何面对‘死亡’,我会当作是一次练习,彩排到时会怎样处理。”

大馆表演艺术季:SPOTLIGHT

《我最终死去的房子》

日期及时间:4月21至23日(晚上8:00);4月22至23日(下午3:00)

地点:中环大馆F仓展室

票价:$280

网址:bit.ly/3KD4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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