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在职妈妈打工兼顾家日睡4小时:觉得自己亏欠儿子
3名在职母亲,节庆当前只求跨过难关不求快乐。有妇女同时照顾患精神分裂的丈夫及支持儿子升学,日睡4小时节省时间煮足3餐及返工养家不言苦,只盼儿子不会因家庭环境而自卑;亦有单亲妈妈日做13至14小时,母亲节如常开工,希望尽快还清因儿子升学而向朋友协商的借款;有妈妈在快餐店当兼职养活一家三口,惟全家染疫影响收入,只求疫情尽快过去,人人正常上班上学。有组织指基层妇女同时面对疫情、停课、放无薪假等多重打击,“财政状况仲差过攞综援嘅家庭”,冀政府推动在职妈妈友善政策让她们自力更生。
丈夫患精神分裂 为照顾儿子及打工另租㓥房
“囝囝(喺母亲节)送过花请过我食晚饭,不过佢𠵱家唔喺香港,正日都系开工,做人唔好谂咁多,做得一日当一日啦。”现年63岁的云姐,丈夫早年确诊患上精神分裂,连日凌晨曾在家中不断高声唱歌及洗手,令白天开工的云姐及上学中的儿子无法入眠,最终要搬出公屋单位另租㓥房单位居住,“试过攰到企喺升降机瞓著唔记得出大堂。”
有朋友建议云姐离婚自立,但云姐坦言结婚20多年,不忍丈夫孤独终老,“如果离咗婚,社工话佢有咩事我就无权管,如果送佢入院舍冇人理,我又唔舍得,咪继续咁样咯。”自此云姐过着兼顾丈夫与儿子的“分居”生活,平时在家照顾儿子,待有空又回到旧居照顾丈夫,煮好3餐及为丈夫冲凉洗身,并且兼顾好工作,多年来做过茶餐厅送餐、街巿回收胶箱、街档卖鱼丸、街道清洁等不同工作,如今儿子完成香港专业教育学院文凭后,又转往内地就读暨南大学华文书院,生活费及学费全靠她一人包办,但她丝毫没有半点怨言。“话佢唔乖又唔系,人哋有爸爸可以商量,但佢咁多年有爸爸等如冇爸爸,有啲嘢又唔方便同我讲,反而觉得系自己亏欠咗佢。”
母亲节当前,云姐笑称没有什么愿望,只要儿子肯发讯息祝福一句已很心足,她去年底转任通宵更街道清洁工,方便照顾丈夫。“我返晚12朝6,返去瞓到早上11点起身就煮畀佢食,𠵱几年丈夫自理能力差咗,你前一晚煮定畀佢叫佢翻热,第二日朝早返嚟啲𩠌又系原封不动,所以我点都要返去煮畀佢。”她拭泪后又笑一笑。“我坚强系男人唔得迫出嚟,唔系边个想靠自己呀,就算你有几条命,如果睇唔开就死咯。”多年来心底压抑,只能寥寥数句轻轻带过。
一家三口靠单亲妈快餐店兼职维持生计
同时是在职人士的37岁冯小姐是一名单亲妈妈,与6岁儿子及年迈母亲同住深水埗一个㓥房单位。她慨叹第五波疫情对他们一家的生活有很大影响,由于无人帮助,冯小姐只好求母亲3年前持双程证来港协助照顾幼子,全家只靠她一人在快餐店兼职维持生计,即使已申请在职家庭津贴亦只能按二人家庭发放,非常吃力,“一星期放得一日无薪假,每个月返10至11个钟,先有月入1.6万。”冯小姐指停课期间,一家三口在㓥房困兽斗,其后她亦因染疫需停工,后来更发现全家中招,压力甚大。冯小姐坦言因疫情反复,母亲节未敢外出吃饭,只希望疫情可以尽快过去,人人可正常上班上学,“基层生活本身已经唔系好,只系想努力做嘢储定啲钱喺度。”
另一名独力打工养家的是44岁的刘小姐,她与两名分别就读中学及在内地升读大专的儿子,居于深水埗一个180呎的㓥房单位内。刘小姐为了赚取足够的生活费,每日在街市菜档工作长达13至14小时,亦坦言不敢休息,“平时月入约1.8万,但疫情影响好大,每个月少咗几千蚊,仲要交六、七千蚊租,阿仔又要生活费,又要买防疫用品,好大负担。”她坦言当长子到内地升学时,更需向朋友借贷解燃眉之急,“一个人揾钱,三个人使,真系储唔到钱。”刘小姐表示,母亲节当日亦会继续回菜档工作,亦不打算外出吃饭庆祝,“朝早6点返到夜晚7点,仲要上6层楼梯返屋企,其实已经好攰。”被问及今年的母亲节愿望,她透露是希望可尽快轮候到公屋,“每个月可以悭返几千蚊租嘛!同埋希望政府关心下我哋𠵱啲基层啦,日日咁长工时真系好辛苦㗎!”
社协:政府应推动在职妈妈友善政策
社协干事胡加沂表示,担任家庭收入骨干的在职妇女,为照顾子女只能打散工或选择弹性工作,相比其他在职家庭,既缺少就业保障,遇上疫情后被逼放无薪病,甚至染疫停工半个月才能复工,收入大减,“佢哋先系手停口停,财政状况仲差过攞综援嘅家庭,所以母亲节都想返工踩足咁多日,赚返之前少收人工。”她指在学校停实体课后,小孩全天候留在家中,政府资助托儿名额又长期爆满,有妇女无奈辞工全职照顾小孩,“托儿资助服务一直唔够位,好多妈妈选择私人托管或辞职留家照顾,前者花去三分之一收入,再加三分一交租,基本生活有困难。”她促请政府推动在职妈妈友善政策,例如鼓励企业容许在职妇女弹性上班,同时加大政府资助托管名额,释放女性劳动力出外工作,让她们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