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夜蒲】搞Ladies Night也零反应 尖咀10年夜场结业求转型
尖沙咀夜店Why Club两个月前才庆祝开业10周年,不久便宣布要光荣结业。2月3日的告别派对,凌晨时分,场内沸腾,新旧酒客挤满舞池,贴身热舞,让这个曾是天涯沦落人忘忧之地,最后一晚仍能在狂欢中落幕离场。20来岁的年轻蒲友都形容这儿是“童年回忆”,附近夜店这几年轮流转,这家成为当区最大的clubbing场,但如今亦难敌时代变迁。投资者陈先生经营夜场20年,经验老到,亦慨叹近年生意大跌五成,周末时段也冷清少客。他说夜蒲文化转变,年轻人爱新鲜,传统夜场也要求变变变,故先忍痛结业,再想新搞作,吸引高消费力的年轻蒲友,再来夜夜寻欢。摄影:梁鹏威
夜深约11时,尖沙咀棉登径依然车水马龙,在夜店Why Club门外,早排满夜蒲的人准备入场。门外街道还有不少夜店的“Party Manager”(PM)。当PM 7年的阿轩这晚手机响个不停,whatsapp讯息往来数十条,频频接客带位。
一头金毛、戴着cap帽的阿轩,16岁便喜爱夜蒲,厉害于夜蒲兴趣都可成职业,19岁干脆兼做PM,带朋友来蒲,与夜店拆帐分佣。“最少都有8个、10个,最多带过40、50人,都是Friend搭Friend过来。”全盛时期,他每晚带最少30人入场,以人头计拆帐每位分得30元,周末做足三晚,已赚数千元。他自言近几年收入大减,说夜场这行业也式微,“冇咗大场Why Club,咪揾少一个场,有其他酒吧去。”
近半年跌五成 “搞ladies night都冇客”
走过长长楼梯,落到地库才是狂欢的地方。投资者陈先生在其中一个角落,忙着招呼一班似是大客的西装友。他见场内那时仍未坐满,请记者到一张空桌聊聊。
开业10年来到最后一晚,在夜场的人也许都变身派对动物,习惯亢奋,不容忧愁或情绪低落;在震耳的背景音乐中,陈先生也没甚离愁别绪,只理性分析夜店市况。他在夜场打滚20年,大概都见尽风浪,却直言“未见过生意咁差”。
“以前一星期总有两晚最旺,但现在很多年轻人一星期都来不了一次,隔两、三星期先见佢。”他对人流耿耿于怀,心中数算。本来能逼满300人的8000多呎场地,平日空空如也,有时冷清得每个角落只有一台客。
陈忆起,2010年后Why Club亦曾晚晚爆场,每周旺丁又旺财,酒客一晚花400多元,又密密夜蒲,带旺这店月入过百万,如今却减半,生意难做。“近一两年开始生意跌三成、近半年跌五成,一路咁跌。”扣除每月租金40多万元,剩下的十多万元,还要付员工薪水、灯油火蜡和酒品成本,陈先生无奈说其实已赚不了多少。“以前收费平就多人嚟,现在搞ladies night都可以冇乜客!”
这家夜店三年前曾装修翻新,花千万置新音响器材、布置水晶灯、云石罗马柱和舞池,还有多张天鹅绒梳化。纵然在漆黑场内,根本伸手不见五指,豪装靓景难看清,客人只管狂欢热舞,但陈先生说这年头酒客与蒲友都爱新鲜,传统夜场要不断变阵,花心思留住客人。“个场玩到烂啦,佢哋玩厌咗就去第二度,旧嘅客唔嚟,或去晒附近的诺士佛台或老兰,仲边有人嚟呢个场?”
尖沙咀夜场MK化? 落老兰感觉中产?
从前港九夜蒲热点,像兰桂坊和尖沙咀每晚灯红酒绿,蒲友烂醉街头,享受都市夜生活。“夜场都仲有得做,但只有几间可以突围,要有特色才能生存。”陈先生从Disco做到clubbing,回想当年风光:“𠮶时(1990年代)我个场好出名,喺堪富利士道,星期一至日都长龙,个个着到好靓;着背心、波鞋唔淮佢入场,点似而家啲人‘牛记’(牛仔裤)、‘笠记’(T恤)就嚟蒲。”
他说如今夜蒲的人随意。场内各人在最后一夜的“战斗格”,有些是黑衫加短裙或吊带,男的穿皮褛、黑裤已算是隆重。“讲得俗啲就系个场而家好MK,高消费客都不来这儿,又点赚钱?”陈先生觉得他的目标客群都落晒老兰,“在中环消遗感觉grand啲呀嘛,身份中产啲”。
“我都想知啲年轻人去晒边,深宵尖沙咀啲的士都冇人搭,个个唔出街、留喺屋企?!”
又或许clubbing已非新世代的指定娱乐。“我都想知啲年轻人去晒边,深宵尖沙咀啲的士都冇人搭。酒吧又唔去、卡拉OK又唔去。个个唔出街、留喺屋企?!”新一代人的娱乐方式众多,寻欢交友何须再到夜场,滑滑手机,摇一摇,便找到新朋友,虚拟倾几句又得,即兴约出嚟亦得,虚拟现实两边穿梭,得咗!“我就要再谂谂新搞作,点样再吸引高消费力的年轻人返嚟。”陈先生说。
旧客的“童年回忆”:落club好怀旧
与记者倾两句期间,场内愈来愈旺,夜店最后一夜回光反照。午夜12时后,这夜场愈见挤拥,每人“肉贴肉”的狂欢跳舞、交头接耳。几道LED闪光在漆黑中扫射客人,台上DJ打碟混音,音量放至最大,舞池围着近百人,跟着强劲节奏摆动,现场气温烧至沸点。有人从夜场走回地面街道,吸一口烟,才思忆当年。
Why Club上月在facebook宣布光荣结业后,不少人留言大感可惜,形容这店为“童年回忆”。最后一夜,新旧客得意尽欢。阿Lu这晚与朋友赶来凑凑热闹,“成日听啲friend讲话系童年回忆,咪嚟睇下有几‘回忆’;九龙好似冇乜咁大个场喇,执埋呢间都唔知去边架。”目前尖沙咀Clubbing酒吧仅不足十间,不少人都转战夜场较多的中环。
看上去不太“MK”的Pinky,这晚一袭甜美打扮,也笑说与Why Club阔别7年,今夜心血来潮落clubbing,闻悉是告别派对,惊讶道:“估唔到咁大间clubbing都咁样做唔住!”她想起:“童年回忆呀,以前细个够18岁就即刻约埋同学来玩,𠮶时觉得好新鲜,个个星期五六都会嚟,大个咗就去兰桂坊饮吓嘢,很少再来这儿。”
人人大话想当年,clubbing年代或不再,青春远去,蓦然回首,有人怀念,亦有人今夜总结多年流连夜场之道。自言挨近40岁的熟男Simon,也是这店那些年的常客,当年落场为媾女,在这儿结缘的恋情很快告吹,才知夜场或许无真爱。他自嘲性格内向,从前夜蒲视作社交生活。“一班人嘻嘻哈哈,在场内互相识吓,但没有下文。后生时外型好,易识女仔,想识10个有6、7个都中。而家肥肿难分,来玩都系轻松吓。”说罢他便走落楼梯,重回那个狂欢之地。酒客匆匆抛下数句“送别感言”,便赶着在最后一晚尽情狂欢。
欢送这夜店后,以后夜蒲往哪去?夜场仲有得做?如何“转世”?详文:夜场冇得做?酒吧业协会:定位要清晰 不能既做飞镖又做clubb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