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洲背后】原居民弃丁权:“有些东西比钱重要”
编按:我们想像中的新界,本来是“乡下”或“新市镇”。朱凯廸的立法会选战,令“官商乡黑勾结”成为日常用语,聚焦新界议题,思考乡下与新市镇共生的机遇,以及衍生的种种问题。01社区整理一系列报导,一起重新认识新界--城乡本来不是对立。
有丁权、有屋收租、父亲还有一大幅地在大型商场旁,随时卖地便能赚一笔。原居民Kenny自言,在别人眼中,他是“特权阶级、既得利益者”,然而这么一个人,却在设计工作室Facebook公开贴文,支持提倡保育农地的朱凯廸,贴文被广传,至今已有二万一千人看过。到底是什么令一个“既得利益者”,放下利益?
“有些东西比金钱利益重要。”现职室内设计师、三十多岁的Kenny说。已不是黄毛小子、自言要为将来打算的他,仍然相信做人不能只看钱。
Kenny在锦田出生、成长,对此地早已培养深厚感情。“那时很多草、树林,没这么多人。小时会去爬山,在树林里到处走,甚至走落鱼塘玩。”他说。“有时他们(养鱼的人)会暂时填平鱼塘,有些白鹭会来吃东西。那块地很大,看到几间屋,不会见到其他东西,几个小朋友其实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只是在追逐,但会觉得很开心。”他笑着说。
停车场埋掉家前草地 “只是想有地方遛狗”
Kenny在Facebook贴文指,“过度开发带来了很多问题,例如垃圾、交通、林木消失”,他便亲眼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一点点变差。“我自己家前昔日有很大片空地,有些草、青蛙、蛇,现在变成停车场铺了石屎,到我死那天其实都不会掘出来,不会还原到。”他家附近,从前还有看不见尽头的鱼塘,现在都建了屋。
童年时的环境,让他一直都很喜欢大自然。“如果可以阻止到将会消失的东西,都是一件好事,再继续发展下去,就正如朱凯廸所说,会变了内地那些什么城中村,建到很密。”他指现在自然空间愈来愈小,好像正在被蚕食。他又指:“现在有些屋苑比丁屋更具规模,楼下又有商场,如果在这边兴建的话,面貌真的会变得很不一样。”
Kenny希望的,只是“有地方给我去玩、遛狗,可以看看树,那种环境是城市没有的”。他说:“像那些大集团的商场,你知间间都一样,跟已经营了几十年的那些比,那种风味完全不同。乡村和城市就是有这样的分别,我不太喜欢那么一式一样的东西。”
除了人生活的空间减少,动物也被迫走。从前山边可以看到松鼠、猫头鹰,“小动物是要有掩护才会在那里活动,一建停车场牠已不会在那里。第一没有东西吃,第二曝露了自己行踪,很多东西便跟着没了。一样东西改变会导致很多东西都改变。”他叹说。
重心不放在赚钱 “做令自己满足的事就够”
然而身为原居民的他,有丁权有地,转手卖给人建屋便能赚一大笔,这种“特权”似乎一开始便与保护环境有微妙的“矛盾”。他却说:“穷都穷了这么多年,过这些生活又过得可以。如果要做一些自己觉得不是那么好的东西,去令我自己的生活过得好点,我不想。”
喜欢画画的Kenny从前做地产,因想做喜欢的事,数年前年届30才转行室内设计,本身已在金钱和价值中作出了选择。“像现在稳定了后,到底是要去找多些钱,还是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即现在要做大间舖,还是给自己多些时间去画画?”Kenny说。“不一定要做令自己更有钱的事情,做一些令自己满足的事便够。”拥有土地资源,不一定与保育冲突,矛不矛盾,从来只是在于人如何选择。
但从小在村中长大,难道不会跟从了上一辈的想法?“可能我自己性格问题,不太合群,对他们做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小时候和别人喜欢的东西也不太一样。”Kenny说。“村落的结构通常是五、六十岁那些管钱,子女还是要出来工作,他们不会理父母那代,没什么人会去关心这些。”
朋友大多和他一样甚少跟上一辈接触,但是,他们却鲜有去思考保育与发展的问题。“当你有这么多地的时候,现在一幢村屋一千万,我和你合作建十幢就有一亿了,他们没想过保育不保育。”Kenny说。
朋友没思考保育问题 冀朱凯廸引人多留意
但Kenny不打算怪责任何人,“我对乡绅所做的不是很反感,或不觉得我们是敌对。”他说。“如果要发展、建屋,我不会说要反对或你是坏人,那块地是你的,你要建屋我也没法子,不过如果有些东西可以保留,有些东西可以不做的话,不如不要建屋,留下那块地。”他又指:“倒些泥头下去或将它变成停车场,我是不想看到的,不会骂他说你不对,但就会很可惜,为了钱令大自然消失。”
至于为何支持朱凯廸,Kenny说:“我相信他不会有金主,因为他提倡的绿化,不会对集团有什么利益——他说的是发自内心、他也相信的,不是为金主。”他又说:“他提出的都很好,如鼓励大家多踩单车、城乡共生。”他指虽然朱凯廸入到议会都可能不会做到什么,“但可以影响更多人留意这件事。”然后多去想,除了为利益建屋,人还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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