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三十.图辑】镇压后屠房工劝放下屠刀 先施为悼念停大减价

撰文: 李慧筠 曾雪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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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回到1989年6月4日镇压来临前一刻,有谁在报纸上直抒对北京天安门民主运动的支持,有谁曾在不同地区走过长长的路到新华社抗议?由支联会出版的《八九中国民运报章广告专辑》厚达445页,记录了当年几乎每天都有普通市民、居民组织、生意人、商家、宗教组织和前政府官员等登报,认同北京学运为爱国运动,行文用字澎湃激昂,充满改变的希望;然而一页一页翻下去,镇压来临之后,登报内容情绪更趋强烈,字里行间都能感受登报人的悲愤。以下为一些曾经发言的登报内容及游行剪报,30年前,谁在见证,谁不愿沉默?当年的悲愤,今天尚在吗?(图片来源:《八九中国民运报章广告专辑》、各大报章剪报)

1989年六月四日凌晨镇压发生后,有长沙湾屠房员工登报,请解放军放下屠刀。后来长沙湾屠房于1999年底关闭,被上水屠房取代,现时上水屠房关注组,属工联会旗下。至于旧址大楼,则长期掉空,至近年将拆卸改建公屋。(1989年6月5日剪报)
先施公司于六四镇压后,为悼念死难者而暂停香港人熟悉的“疯狂大减价”,并登报致歉。先施是香港第一间华资百货公司,于1900年由华侨马应彪创办。(1989年6月6日剪报)
快餐店“大快活”亦有登报“资援”学生运动,捐出一连三天收入的百分之五作民运经费。广告中仍能见其旧标志,标志至2003年换成“大”字图案。“大快活”创立人为罗芳祥,罗氏家族成员在港创立不同饮食品牌,父亲罗进兴有9名子女,七子罗桂祥创办“维他奶”,八子罗腾祥及九子罗芳祥先创办“大家乐”,罗芳祥于1972年另立门户创办“大快活”。(1989年5月30日剪报)
在六四镇压之前的一星期,香港不少书店、书屋,洗衣店也有联合发起义卖支援学运,“突破”当年登报宣传义卖日,收益拨予“北京高校自治联委会”,参与书店包括作家及文艺青年熟悉的田园书屋、青文书屋等等。(1989年5月24日剪报)
有海味公司义卖四天,把收益交香港红十字会支持学运,网上查找“中邦参茸国药海味有限公司”,一同名公司于1980年成立,现已解散。(1989年5月28日剪报)
除了大商家,小商户和工厂亦有登报,时值锁压前夕,有玩具厂商登报呼吁各界“不要把钱移民,转向支持学运”,并指出钱支持学运是全香港最佳投资保障。(1989年5月25日剪报)
香港成人杂志《龙虎豹》当年获印刷及书报社免收制作费,并于5月27日登报,义卖该期书刊,收益全捐予北京学生。后来,2014年有香港成人网站 ThisAV 停网一天支援反国教运动,媒体和网民随即重提当年《龙虎豹》义卖之举。(1989年5月27日剪报)
学运之际,亦曾有另类抗争支援行动,香港曾有十个潜水会在九龙湾德福花园泳池水底静坐十多分钟,随后前往中环参与全球华人大游行。(1989年5月29日剪报)
有中国解放军转业军人曾经登报向北京学生表达自己的心跟他们连在一起,“如果你们真地去了,我们将流的不仅仅是眼泪”。当日距离六四镇压,尚余十一日。(1989年5月24日剪报)
5月29日,戒严已届十日,有沙田工业学院电机系学生问国家:“你还爱我吗!!!”。同日,有市民登报指学运已胜,请学生撤离天安门广场,“长期斗争,必取民主”。(1989年5月29日剪报)
港九小商贩联谊会由全港小贩、小商户组成,当年亦有由柴湾、湾仔、筲箕湾小商贩组成的五行小贩会发起义卖三天,共筹20万元支援天安门广场运动。
翻阅剪报,不乏较小的广告由平民或小生意人刊登,此为“雄光运输公司”在六四镇压后,发起三日义载运动,车资全捐出作民主运动中死伤者的医药费用。(1989年6月11日剪报)
游行队伍中,有来自港九三十间老人中心近千名老人喊著“国家兴亡,老人有责”的口号由维园游行至新华社,他们不少手持拐杖,年届古稀,走到终点时汗流满面。(1989年5月28日剪报)
剪报中亦有不少宗教组织的影子,包括基督教、佛教、道教等。镇压前,有“全港基督徒声援中国爱国民主运动联合会”发起一连六天的24小时马拉松式为中国祈祷。(1989年5月27日剪报)
镇压后,有基督徒登报指自己不再胆小,“孩子,你既为我死,我就替你活,知道了为何而活,就能忍受如何活,我不哭,我感谢,我相信,因为有你们,苦难的中国有明天。”(1989年6月14日剪报)
7月4日,六四镇压过去一个月,钟表界制作“民主纪念表”,表面印上1989年6月4日的日子,并如此写道:“希望支持民主自由的您,以恒久忍耐的爱心和信念,藉著这款钟表,时刻警醒,与友好互相勉励,附诸更具建设性的行动,且积极而不断地显示您对民主和自己的支持,并非三分钟热度。”(1989年7月4日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