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打麻雀】首届联校麻雀大赛逾300人竹战:打麻雀非赌博
香港中文大学有个“麻雀研究学会”(麻soc),是全港第一间院校有学会专门研究打麻雀。麻soc于一年多前成立后,引来传媒追访,其他院校的学生看罢心痒痒,表示也很想竹战交流。麻soc会长吕卓仁于是广招各校搞手一同筹办联校麻雀大赛切磋牌技,结果一呼百应很快埋班。
一班筹委来自9所大学及专上学院,他们零经费、零物资,租场亦怕被大学质疑开台赌钱,只能找友好学生会搭路。纵使困难重重,首届比赛在暑假顺利举行,今个寒假更获跨国旅游资讯平台赞助及与他们合办冬季赛。筹委们说只期望与学界同乐,相信终有日获社会认同麻雀玩乐并非赌博。
吕卓仁半年前发电邮至各大学和专上学院的学生会,又在facebook问谁想加入筹委会办第一届大专联校麻雀大赛。结果反应踊跃,招来逾廿个筹委。例如阿Bee来自科技大学,上学年还是一年级freshman,觉得大学生活百无聊赖,想有新搞作,就加入筹办比赛;城大的Nicole当时是三年级生,想藉加入筹委会学懂打麻雀。
欠经费 报名费过百元
第一届赛事在刚过去的暑假举行,虽然吕卓仁曾在中大办过校内赛,熟知筹备流程和物资,但麻雀比赛终究不是院校认同的活动,他说:“但我们是自发的,没有大学支持,没有学生会发放经费,一蚊鸡都无,哪里能租借物资和场地?哪有钱购买奖品和付物流运载物资?”于是他们各人先垫支1,000元,课余时间就开会商议比赛规则和玩法,吕卓仁曾担心:“到时无人参加就弊,我们花钱花时间花心机。”
最终即使报名费香港牌要120元、打日本麻雀赛的要70元,依然有逾300个大专生参加,其中香港牌更有280多人,需要择日分组初赛和复赛,每台一名胜利者再出线晋身64强总决赛。首届报名人数超出预期,惟赛事只有麻雀机公司借出四部自动麻雀机,筹委又要四处张罗麻雀台和麻雀。“这不难的,我们取来自己家里的麻雀,加台在旁开几围就让同学都有得参加啦。”
拒绝公司赞助“课金”:这等于赌钱
第一届大专界雀王Paul来自科大,记者问到胜利感言,阿Paul表示志在以雀会友来“打吓牌”,说自己牌技亦非特别劲。决赛当日即使其他同学落败,仍尽兴而归。“暑假一战后,很多同学一直希望筹委再办比赛,饮恨上次没法报名,我们都想过不如有个冬季赛。”吕卓仁说后来愈来愈多媒体报道,亦吸引不少商业机构邀请合作。今个寒假,他们就将在今日(30日)举行一场冬季赛,获跨国旅游资讯平台合办和赞助机票奖品。“我们想同学觉得奖品丰富咗,又玩得开心,觉得正咗。”
吕卓仁不担心活动变得商业化,“很多公司知道大学生是个市场,想藉麻雀比赛接触年轻人,但很多我们都拒绝了。因为部分公司的邀请涉赌博成分。例如麻雀馆或麻雀游戏公司要求将赌钱变赌游戏的金币,输掉一局想继续玩就需要课金,这等于赌钱,我不认同不接受的,这不是我们的初衷。”
筹委们记得当初组队办比赛,就是想交流和研究打麻雀,“想同学玩得开心,离场时不觉得浪费了时间和报名费。”阿Bee说,很多同学在第一届比赛后交换电话,觉得提升了打牌的层次,变成一场社交结识新朋友的场合,日后多只脚打牌。阿Bee回想自己过往的大学日子:“科大的生活真的只有读书,同学们坐埋一台的话题是读哪科好grade(较易取得高分),或自己折在宿舍呀图书馆温书。”他在筹委会认识了新雀友,闲来会约打牌聚聚。
点击下图看第一届大专联校麻雀大赛总决赛(香港牌)现场,见证学界雀王诞生:
打麻雀会被扣宿分
中大麻soc是香港唯一一个定期开放学生会场地予同学竹战的学会,其他院校最多仅为棋艺或桌游小组,一班大学生想打麻雀,平日相约朋友在家中竹战,或在宿舍偷偷地摸牌。吕卓仁说各院校的宿舍规则不同,“有些是不准有赌具,有些讲明不准打牌,有些则只写上不准嘈吵。”像阿Bee住在科大其中一间宿舍则写“No Gambling”,“我们通常晚饭后8时多在房内开一台打一两圈,也没有赌钱,应该不犯规的。”
但吕卓仁听过有些宿生打牌被舍监发现后,不但麻雀被没收,还扣了宿分(大学生需要累积足够“宿分”,才有宿舍住)。“老一辈认定打麻雀就是赌钱,我们不能在宿舍做此‘不良行为’。”吕卓仁说社会约定俗成认为打麻雀是赌搏,“我们小时看三姑六婆打牌,打钱文化是他们来判断输赢。老一辈接触的就是为赌而赌的麻雀馆。其实只是不同章法和打法令麻雀成为赌钱工具。”他举例麻雀馆常见的“跑马仔”就是集各牌法的赌钱精髓,“跑马仔是一套打得好快的麻雀,规定准碰不准上,开杠和掷骰都要收钱,食糊后要数‘马’又有钱收。雀友觉得一局大起大落,很刺激,很快定胜负再接下局,麻雀馆能不断从中抽很多油水。但我们觉得这不是一门麻雀,因过程不需要思考或策略。”
“趁麻雀文化未消失前想好好研究”
这班大专生筹委们认为:“打麻雀不是一场赌博游戏,而是一门学问,训练记忆力、头脑转数,要赢人要靠策略。”吕卓仁续说:“打麻雀是中国文化之一,更在香港落地生根多年,看到演变是港英政府禁止公屋打牌,后来又发牌予‘麻雀学校’(即麻雀馆)做生意,至我们后生仔也迷上打牌,趁这文化未消失前就好好研究和保留。”
吕卓仁自言几乎每天都打牌,他取出手机示范,说许多网友乐意奉陪在网上竹战,“但始终不及四个人面对面坐埋一台打,譬如互相吹水讲吓这牌法有什么不好,可以怎改进,或见到对方看着副牌突然眉飞色舞,就知自己不对路,这是一场人际交流。”他说筹委们的愿望是联校赛以后能接续每年办下去,甚至有日能在更大的场地如伊利沙伯体育馆或九龙湾展贸中心举行,“亦想改变社会对打麻雀的看法,视为一种斗智的技艺和学问。这将随着我们新一代的打牌方式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