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士20年|又再好了伤疤忘了痛? 孔繁毅指病毒研究必须有持续性
沙士袭港,血的教训为香港应对传染病带来改革,惟疫情过去,大部份科研项目最终因成本效益低、科研资金短缺等相继煞停,原计划在港设立三个传染病大楼亦未有成事。20年后的今天另一世纪疫症新冠终成过去,专家会否担心“好了伤疤忘了痛”情况再现?
港大学内科学系临床教授孔繁毅多年来专注病毒研究,亦是沙士时期提出蝙蝠或为病毒源头的“幕后功臣”。看著微生物学系由缺乏资源,到终有属于港大的P3实验室,他直言,政府投放资源要有持续性,并指香港、九龙及新界应设有一座传染病大楼,以提供更多隔离病床及加快病毒研究进程。
(“从沙士走到新冠”系列之四)
当年提出蝙蝠或为沙士病毒动物宿主
“果阵我哋系行紧上实验室,袁教授就问除果子狸外仲有无其他可能性系源头呢?当时我就谂可能系蝙蝠。”当年在港大微生物学系团队提出蝙蝠或为病毒的动物宿主的,正是港大内科学系传染病科主任孔繁毅,而结果亦如其所料,在沙士事件的一年半后,在中华菊头蝠身上找到沙士冠状病毒。
港大微生物学系团队最早发现冠状病毒是元凶 未有停下步伐
沙士当年,港大微生物学系团队是最早发现冠状病毒是沙士元凶,及后美国的传染病防治中心(CDC)亦认证了他们的说法。团队未有停下步伐,及后再发现病毒由蝙蝠透过果子狸传给人类。惟原来当时港大微生物学系连P3实验室亦没有,时任香港大学微生物学系教授袁国勇曾表示,如果没有P3实验室,令研制SARS病理治病均比较困难。
沙士后为免悲剧重演,海外专家委员会撰写报告提出建议,为香港应付传染病带来改革,同时港府亦加大投放资源成立“控制传染病研究基金”,亦令港大终成立P3实验室,并研究出数十种新的病毒、细菌、真菌以至寄生虫。
惟当时疫情过后,相关资源根本未能应付研究开支,其余院校及药厂大部分项目最终因成本效益低、科研资金短缺等掣肘相继煞停,而原计划在港设立三个传染病大楼亦未有成事,只有玛嘉烈医院建立了一座传染病大楼。
孔繁毅:不可因没有疫症便取消或者减少资助
投身病毒研究逾二十年,政府专家顾问孔繁毅认为,政府投放资源要有持续性,不可以因为当时没有疫症爆发就去取消或者减少资助。他亦希望,港府可以投放资源发展本地生产线,以制作自身研发的药物及疫苗,不须要像现时般依赖外国的生产线去做,“不需要够输入,因为输入始终要等。”
新冠证一个传染病中心不足够 港、九龙新界各大区都应设一座传染病大楼
他亦指,新冠疫情引证不可只有玛嘉烈医院一个传染病中心,应香港、九龙及新界各大区都应设有一座传染病大楼,以提供更多隔离病床及加快病毒研究的进程:“不可以只有病房,而是须要有一个大的实验室,不一定是P3可能是P1或P2实验室,可以拿到临床的标本后即时做研究。”
翻查资料,港府沙士后曾耗资数千万元于中文大学医学院建P3实验室,惟该实验室2009年启用至2015年,平均每年仅进行两项化验工作,最终中大以“不符合成本效益”为由停止P3实验室运作。被问到再设立实验室在没有疫情时会否得物而无所用?孔繁毅指,传染病中心平时运作可以是基本传染病实验室,而当有疫情时才针对大爆发变回传染病中心,并不会造成资源浪费。
唔会灰心,根本上我哋都系坚持自己嘅想法,因为我哋系专家,连依啲事都做不到,咁就唔系专家,也不会因质疑而被影响得到。
沙士过后,港大再进行过不少研究,都证明野味有大量的病毒,亦曾向大众多次呼吁不要进食,惟十七年后历史仍然重演,甚至有人质疑科研对公共卫生的重要性,批科学为本只是“白手套”去限制人身的自由。身兼政府专家顾问的孔繁毅直言,未有因而感到灰心,重申过往提出的建议都是基于科学,作为专家及医生,有责任向市民传递正确的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