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分析】下班后仍被迫收追魂讯息 如何一招KO工作狂脑细?

撰文: 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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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假期今日(4月3日)结束,一众打工仔又要收拾心情回公司上班。但对于部分人而言,大概放假与否分别已不大,因为即使收了工,还不时还会收到上司的“夺命追魂”讯息。近日《香港01》的报道就指,逾半打工仔受访者常在下班或工余时间,收到上司透过以即时通讯软件发出工作指示,引致焦虑。
其实这个问题并非香港独有,不少政府早已著手处理,例如法国去年起实行“离线权”(Right to disconnect)法例,规定企业达一定规模者,劳资双方必须协议员工下班时间的安排,容许打工仔在收工后不理会工作讯息。美国纽约市近日再进一步,酝酿一款更进取的离线权法案,违例的雇主需要受罚。
香港打工仔的工作时间过长,问题已存在多年,收工后仍然不断收到老板的的工作指示讯息,导致员工心理、生理都受到严重摧残,但香港对于离线权的讨论至今依然太少,要打工仔放假时享有真正的休息,看似仍是遥遥无期。

打工仔下班后续收到讯息指派工作会加剧焦虑情绪。(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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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去年实施离线权 无订明罚则限制成效

对于打工仔收工后免受脑细滋扰的“离线权”,法国可谓先驱。法国前年通过离线权立法,在去年1月1日实施。措施订明,雇员人数达50人的公司,雇主须与员工商讨在工时以外可拒绝收发工作讯息的权利,以及其他相关安排。如劳资双方未能达成协议,公司也需要订立守则,列明员工在非办公时间的要求和权利。

不过该法例的最大局限,就是欠缺罚则,雇主即使没有遵守法例要求,也没有明文规定需要受罚,被外界质疑力度不足。但英国伦敦大学学者考克斯(Anna Cox)认为,此法例至少可为劳资双方确立一个沟通渠道,订立一套标准化的工作安排。

即时通讯软件令一众打工仔下班或要继续工作。(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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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研进一步规定 违例雇主或须罚款赔偿

相比法国,美国纽约市议员艾斯皮纳(Rafael Espinal)则更进一步。他上月22日向市议会提出离线权草案,建议10人以上规模的公司,雇主如有需要仍然可以在员工在工作时间以外向与其联络,但不得要求对方回复讯息。

如有违反,员工可向消费者事务部(Department of Consumer Affairs)投诉,若查明属实,违例雇主可被罚款250美元(约1,960港元),并要向员工赔偿500美元(约3,920港元)。法案如获通过,最快今年底可实施。

艾斯皮纳表示,明白在现实上某些特定岗位或需要全日“on call”。因此在制度设计上,他也主张留有一定的豁免,具体范围有待商讨。

不少打工仔都要将工作带回家中。(资料图片/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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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规定收工后收短讯当加班 德国车厂收工后关闭电邮

台湾工作环境固然高压,但亦意识到要避免员工“无理加班”。早前新北市一名电子业员工,由于在放假期间经常收到雇主以通讯软件LINE交代工作,2015年离职后向公司索偿。当地劳资争议仲裁委员会最后裁定,休息日传送讯息指派工作,等同要员工加班,需付比平时再多3分之1的加班费,成为全台首例,有关案例,更成为后来计算加班费的标准。台湾的劳动部表明,在“一例一休”新制实施后,打工仔若在休息日收到一则工作讯息,可按休息日加班未满4小时也当开工4小时计薪的标准,计算加班费,当局会切实执行。

至于以工时短、生产效率高见称的德国,并没有离线权法规,但也有企业明白到需要“尊重员工休息时间”。大众汽车(Volkswagen)2011年起,会在晚上6时至翌日早上7时关闭其电邮系统,员工要到开工后才会见到电邮。若要员工在休息时间收到工作讯息,只限于极少数紧急情况。

德国工会早前成功争取缩短工时至每周28小时。(资料图片/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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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加班成常态 政府敢不敢为打工仔出头?

科技进步下,人人一机在手,员工更容易接收到雇主的讯息,确实可以增加工作灵活度,并更准确地完成工作要求,本身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雇主既知员工在办公时间以外工作,是额外的任务,其实应予其他方式的补偿,如缩减平日工时、补假、高于平日的加班费等。只不过总有个别雇主贪得无厌,利用通讯便利压榨一众敢怒不敢言的员工,赚尽一分一毫。

在香港,有关离线权的讨论不多,有说是香港人对劳工保障意识不足,大家也习惯随时候命工作,法例实施了也无法执行。但其实思考方向应该倒转过来:正因为香港的劳工保障不足,更加需要完善的法规制度,在劳资权力明显不均之下,制衡一众“使人唔使本”的老板。诸如工作环境同样高压的台湾,就是显例。

当然现实点说,香港人平均工时全球最长,连最基本的标准工时都未有立法,劳工假和银行假至今还未看齐,成本加个一角几毫,资方就“鬼杀咁嘈”,所谓的“灵活性”变成剥削借口。政府也不敢得罪商界,拿出应有决心改革这些问题。在如此情况下,下班继续狂收轰炸讯息,各位打工仔大概只能叹一句:“系咁㗎啦,好出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