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条例】女生上前线中“椒”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 full gear ?
和阿怡(化名)的访问约在咖啡室,她说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饭。反修例的游行、集会填满了不少香港人的时间表,她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发了一个接近两个月、看不到终点的梦。
纵然大学毕业生不再是天之骄子,一张“沙纸”仍是不少工作的入场券,刚大学毕业的阿怡,谈不上前途无限,却至少能选择打份安稳工作。一场社会运动,却打乱了她的节奏。毕了业数月,仍然只做兼职或Freelance工作,“还未开始找全职,因为想投入更多时间到这场运动。”为了参与游行集会甚至试过“射波”,最紧绌的日子一个月只有$1500收入。即使顾虑很多,在“和理非”和“勇武”之间,她还是选择戴上眼罩、头盔、“猪嘴”走上前线。
6月9日,民阵公布有100万人参与反修例游行,不少人觉得这天是反修例运动的起点。阿怡坦言自己早在4月已经留意逃犯条例的动向,当时就开始参加各种游行,“一开始站出来,因为觉得条例真的有问题。”6月9日游行结束后,政府发出声明坚拒撤回修例,群众包围立法会。身形纤瘦,娇小的阿怡当时站在第一排,换来了之后地狱般的数天,“那时我只戴住普通口罩,全身都被喷上胡椒喷雾,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记得后来有人把我擡到后排。”往后数日,她全身刺痛,不能洗澡,一碰水就会痛。那种痛楚没有吓怕了她,“我之后几乎全部回合都有出现。”
她不仅仅是出现,不时走到最前线,以瘦弱的身躯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每个周末的夜晚,香港的某街角总会弥漫催泪烟,连路过市民也被殃及,作为前线示威者的阿怡自然需要“Full Gear”上阵,身体没有受伤,情绪也难免受到波及。幸而是阿怡父母与自己政见相同,成为她最强的后盾。
只是为人父母,看女儿走到前线,最常想到的问题就是“会唔会被拉?”,想到日后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花费十年光阴,阿怡坦言曾经恐惧过。“冲击完立法会后的那段时间最惊,很怕有镜头会拍到自己。”每晚躺回床上,闭上眼,连睡梦中也是不断重现催泪弹弥漫的画面。当知悉朋友被捕,她在街上大哭停不了。紧绷的情绪,要找个出口,阿怡买机票飞到台湾,只想暂时“避一避”。但她也苦笑道,“只要当地人知道你是香港人,又自然会问及香港的情况。”她,始终与香港脱不了关系,沉淀一下情绪,又回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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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晚上的凌晨时分,市民包围天水围警署,有女性下半身走光,露出内裤。女事主及后忆述情况,当时更被斥“臭X”。当初站出来的人是因为反修例,后来再渐渐发展出对警权过大的不满,任何性别的示威者都有可能在被捕过程中遭受种种性暴力,包括言语上的侮辱、私人部位受到侵犯等,试图让示威者难堪。阿怡自言不是女性主义者,但仍认同这些举止会让人留下“长远的心灵伤害”。“不徇私、不对他人怀恶意、不敌视他人”是警察入职时的誓词,然而,阿怡却直言经过两个月的运动,“现在每次外出见到警察,我都会心跳加速,总觉得生命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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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问及阿怡之后会否避忌或退后一点,她依然坚决摇头。“其实早已经回不去了。”从前与普通年轻女生无异,喜欢化妆扮靓、穿背心热裤,但如今每次游行示威只能T恤、长裤上阵,访问当天穿上背心热裤已是近来难得。看到身边朋友仍若无其事地谈论化妆护肤品,彷如活在平行时空时,自言火爆的她会把对方大骂一顿,“连蓝丝都会关心政治啦!”,甚至气得把对方封锁。
在这个纷乱的世代,早已没有假期相约朋友外出、与伴侣拍拖这种悠闲节目,甚至因为政见不同而与身边人关系破裂。阿怡每次外出吃饭,都忍不住跟身边人说“呢餐可能系我哋最后一餐”,说毕,又陷入沉默。背包中永远放着黑衣、眼罩、头盔、“猪嘴”,年轻的肩膀上,早已背负沉重的包袱。
如遇上创伤后的情绪困扰,可尝试以下的纾缓方式:
1.不要怪责自己,接纳这是可怕经历后的正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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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要回避家人朋友,尝试在安全的环境下表达感受;
4.避免独留在家,不要完全停止所有社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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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青山医院“创伤后遗症”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