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西补选】选举论坛的公平原则 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
在选战之中,即使有候选人对选举论坛取态保守,不代表对家可以在辩论上大展拳脚。个中缘由,便是受限于“公平及平等对待原则”(下称公平原则)。现时本港的广播机构在举办选举论坛时,会受到立法会选举活动指引限制,需要邀请同一选区所有候选人出席论坛,亦要容许每人以相等时间陈述其参选政纲,以做到“不会优待或亏待任何候选人”。除非候选人选择缺席,否则广播机构可能会被选举管理委员会公开谴责。
原则的设立原意是希望不论党派大小,候选人亦有机会在选举论坛上发言,从而达致保障公众利益及不偏袒个别政党及候选人的客观效果。但在现实中,这种在时间上实现的“机械式公平”,不仅令候选人只能在有限时间内集中火力狙击对手而非阐述政纲,更为搅局式候选人搭起免费的表演舞台。
近年最“群魔乱舞”的一次,莫过于两年前的立法会新界东选举论坛。22张选举名单在长达三小时的电视辩论中互相混战,发言冗长劣质,让观众印象深刻的只有各式“骑呢”叫嚣,例如被视为“终极梁粉”的陈玉娥高呼“CY就系太完美”等。于娱乐大众而言,这种论坛或能提供另类消遣,但真正的辩政重点却乏人问津,对于有心选民而言更是一项酷刑。
蔡子强对“论坛街市化”深恶痛绝,指公平时间原则驱使部分意在曝光的候选人出来插科打诨:“这一种候选人都是在选举论坛中昙花一现而已。”偏偏就是这一种难以当选的候选人在论坛辩政当中,却逐渐形成劣币驱逐良币的风气:“正经参选的候选人要在论坛上煞有介事地讲述政纲不单不够时间,而且对手也未必跟你玩这套。结果这种文化便渐渐垄断了选举论坛。”他为公平原则气结,重申对论坛及候选人而言均是反智:“在论坛当中,几个大党的候选人一旦当选,在议会中有机会左右政府决策的取态,怎能将他们的讨论矮化到与这些候选人一样?”
谢志峰过往主持立法会的选举论坛时,亦深受公平原则之苦。他总结,主持的困难,便是队数愈多愈难主持:“要在论坛中思辨候选人的发言有没有道理、谁具备智慧与辩才,这些都必须给予时间让他们发挥。但这个原则下,大家只能够争取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务求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对方压了下去。”他称,传媒界一向对放宽公平原则的呼声甚高,认为是短期内最直接提升论坛质素的做法。“不打破这个规则,就不能期望香港的选举论坛与美国看齐。”他形容,论坛里时间是金:“有些人本不志在当选,只是打算在论坛‘得闲扑你一句’而已。但对于在选举之中认真参政的人,又要用宝贵的时间来回应,浪费公众时间!”
选举管理委员会在10月表示,会在明年年中,趁区议会选举前检讨《选举活动指引》涉及传媒报道的公平规定,又称在执行现时指引的公平原则要求时会“充分考虑传媒面对的实际困难”。但对于检讨选举论坛刻板的公平原则,则只能期望在2020年新一届立法会换届选举举行之前,能有咨询的契机。
蔡子强以美国总统选举辩论为例,主张应废除公平原则:“在美国的总统选举中,其实远远不止两大党的候选人出选,还有许多第三方的候选人。但他们是在主要政党之间设立平等时间原则,并不是说盲目地为每个候选人订立相等时间便是公平。”他指出,应为候选人参与选举论坛设门槛,当公众支持达到一定程度才可参与。以美国为例,便是规定候选人要在指定五间全国民调取得至15%的选民支持,才可“入闸”论坛。他认为这种做法才能提升辩论质素,令议题讨论更为聚焦。
上文节录于第139期《香港01》周报(2018年11月26日)《选举论坛劣币化 公民社会进步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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