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探索馆|馆长陈子恒见证“昂平难民营” 行山补给站服务10年

撰文: 颜铭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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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山探索馆馆长陈子恒的人生离不开山。
由小时候在木屋区通山跑,到读书时当童军、学山艺,出来工作做社工后,继续负责户外训练,之后被派到马鞍山当“开荒牛”,由零开始建立鞍山探索馆。10年间,陈子恒在鞍山探索馆这个中途站,帮助行山人士,亦见证行山文化的转变。他表示疫情期间港人蜂拥上山,疫情过去,港人行山热潮退却,却换成内地游人前来,衍生出来的问题大同小异,他希望行山人士可以注意安全及实践无痕山林。

陈子恒当了10年鞍山探索馆馆长。(颜铭辉摄)

陈子恒的英文名叫Ric,但现在可能更多人称呼他为馆长。他在20年前加入信义会工作,2012年被派去研究善用荒废十多年的信义会恩青营;到2015年,恩青营改建成鞍山探索馆,他成为馆长。2023年,鞍山探索馆完成第二期活化工程,启动山屋服务,推动马鞍山矿山历史文化保育、自然环境保育、安全登山文化等概念。

位于马鞍山村的鞍山探索馆。(颜铭辉摄)

疫情时有一日近500人访鞍山探索馆

鞍山探索馆在马鞍山村上村,位于马鞍山郊游径上落昂平的中途站。探索馆除了介绍当地矿场、教会及村落的历史,还设有矿工Café,可以让路过的行山人士入内休息及补给。在探索馆这10年,陈子恒见尽不同的行山人士,他叹:“我认为疫情是一个转捩点!”他表示疫情前最多试过一日有200人到访探索馆,但在疫情期间,人流翻一倍,最多试过一日接近500人,“整个场地都企满人”。

鞍山探索馆馆长陈子恒接受访问。(颜铭辉摄)

45岁的陈子恒续说:“可能我这个年代的人真的老了!以前我们想做一件事,首先会去想,去什么地方可以学到这件事,但现在资讯发达、大家可能就在上网找资料。可能他看完YouTube片段的介绍,又可能是有媒体介绍完,他就想上来找那个地方。”

陈子恒在矿工Cafe冲咖啡。(颜铭辉摄)

常被行山人士问路

位处山腰间,鞍山探索馆成为行山人士问路的好地方。陈子恒分享最常遇到的情况,他说:“他们会拿住Google Map去问我们,例如怎样上昂平。有时候我们见到,其实他都不知怎样去那个地方,只能靠问人或者Google Map。”鞍山探索馆附近有昂平、大金钟、弯曲山、鹿巢山、鹿巢石林、马大石涧等郊游胜地。

陈子恒表示会尽量解答山友的问题,介绍附近的行山路线。(颜铭辉摄)

除了解答问题,陈子恒多走一步,尝试先一步识别有潜在需要的行山人士。他说:“夏天时,有些朋友可能从山脚恒安行上来,我见到他们的脸都红了,看下来又没什么汗,我会主动邀请他们入冷气房,或者给他们饮水,因为都担心他们会热衰竭甚至中暑。”

鞍山探索馆的矿工Cafe,夏天时冷气开放。(颜铭辉摄)

在黄昏时分,陈子恒见得最多准备不足的即兴人士,他说:“他们会问我们有没有樽装水卖,装束也不像去行山。其实问题不大的,但他们上来的时间相对晚一点,4时上到来,说要去看日落。我问他们有没有头灯、电筒照明?他们说手机有电筒。你看得到他们有没有准备。”他表示疫情期间,每个周末都见到飞行服务队的直升机到马鞍山一带执勤。

陈子恒与马鞍山合照。(颜铭辉摄)

与山结下不解缘 “觉得在山上比较自在”

陈子恒小时候居于西湾河寮屋区的横坑东村,自小喜欢通山走,“觉得在山上比较自在”。读中学时,他加入童军,之后参加青少年奖励计划。读大学期间,他去学山艺,毕业后一两年,考取了山艺教练资格。当社工及加入信义会后,他主要参与学校及企业培训,活动也离不开山。创立鞍山探索馆前,他曾在信义会的南涌户外活动中心工作,累积了一些场地管理经验。

陈子恒是馆长,也是总务。(颜铭辉摄)

当鞍山探索馆馆长,其实如同总务,陈子恒要处理一切馆外内事务。访问那天是星期三,不是探索馆的开放日,但馆长仍十分忙碌,他早上协助电视台在马鞍山村拍摄节目,午膳后回馆复电邮,再在矿工Café洗碗,接着在下午3时接受访问。他说:“说是责任,有点沉重。很多大小事都要你去兼顾,可能是场地、设施、服务,或者我要用这个身分去出席活动。有时工作忙,都会累。”

在乡郊保育办公室的乡郊保育资助计划支持下,鞍山探索馆推动不同的活动。(颜铭辉摄)

在山旮旯之地营运一个探索馆,很多时要一脚踢。陈子恒表示,大型工程当然要另聘工人上山,但若果是小维修,他就卷起衣袖,自己研究,“我爸爸本身以前做装修,我或多或少都知一点点。如果简单做得到,就去解决问题。始终这个地方偏僻,找人上来维修都有些困难”。每星期,陈子恒平均有3至4日在鞍山探索馆上工作,有时更会5日都在馆里。

位于马鞍山村上的鞍山探索馆。(颜铭辉摄)

喜欢下班去露营等日出 难忘元旦“昂平难民营”

鞍山探索馆离郊游热点昂平约1公里路,喜欢山野的陈子恒有时下班后,会上昂平露营,影银河,看日出,“都几方便,揹个背囊上去就可以露营”。在疫情期间,他认为昂平这个地方超出其承载力,他说:“有次元旦日上去看日出,画面很夸张,见到至少300个营。我们笑称是‘昂平难民营’。”

陈子恒与记者分享弯曲山上看到的日出。(受访者提供)

疫情后,山野人流是否有所减少?陈子恒认为本地行山客减少,但在小红书的影响下,内地游客数量明显增加。他说:“你见到他们的装备,都可能是新手,会拿住胶袋装住个营行上山。”他劝本地及内地的行山人士,别只信个别影片的片面之辞,出发前必须做好准备,注意安全,“(那些影片)通常只将最美丽的画面呈现给你看,吸引你去看、吸引你去那个地方”。

鞍山探索馆馆长陈子恒。(颜铭辉摄)

在鞍山探索馆工作的,都有一份使感,乐见这个地方凝聚到旧日的村民以至行山人士,陈子恒说:“这个角色正是我们在这里的作用。我们同事间都有一个共识,如果帮到行山的朋友,都想尽量帮到他们,令他们去玩的时候安全一点。”

陈子恒提起破边洲观景台。(颜铭辉摄)

对于政府有意推广山径旅游,陈子恒劝当局留意各郊游热点及行山径的承载力,并考虑人工设施与自然风貌的平衡。他说:“例如破边洲开了新的观景台,见到太多人去那个地方,可能超出本身承受能力的负荷,然后会衍生出很多问题。如果这样下去,你会不会想将它(山径设施)变得更人工化?因为你想设施更耐用一点。当你加人工东西下去,可能会跟我们给人感受自然环境的原意有一些落差。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多人去是好事,但去到几多为之合适,政府要好好考虑一下。”

陈子恒担任鞍山探索馆馆长10年。(颜铭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