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业基金・1】五亿元渔业基金药石乱投 渔民转型沦空谈
香港渔业式微,为协助本地渔业发展成可持续或高增值的作业模式及提高竞争力,上届政府拨款5 亿元成立“渔业持续发展基金”,2014 年7 月接受申请。五年过去,基金只批出12个申请项目,但仅得两笔由同一机构申请拨款的项目完成。讽刺的是,基金本想帮渔民增值,但首批受训渔民几乎全部失业,光是投放金钱,能否令萎缩已久的渔业再创辉煌?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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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亿元渔业基金药石乱投 渔民转型沦空谈80后斥百万养香港蚝 冀重夺本土市场养珠户高增值转型 冀重拾“东方之珠”美誉
2017年,本地渔农业直接雇用约18,142人,生产总值约37亿元,占本地生产总值仅0.14%。 渔业持续发展基金成立五年,截至今年6月30日,共有12个项目获批,其中一项为原则上批准,涉款约6,000万元。
非牟利团体环保协进会有限公司于2016年申请两笔合共近470万元的拨款,旨在协助渔民掌握营运生态导赏团所需的知识和技巧,协助他们发展或转型至与渔业有关的生态旅游业务。计划已于去年4月完成,合共培训约160名渔民,亦是唯一已完成的项目。
渔护署表示,根据环保协进会提交的期终报告,项目中受培训的渔民大致认同项目可提高他们对推广渔民文化的兴趣,及提升渔民对海洋生态保育和渔业可持续发展的认识,并有助他们转型至相关工作。部份参与培训的渔民表示会全职从事休闲渔业,其中有部份更表示会协助项目的协办机构试办公众体验团及担任不同的导赏岗位,其余受培训的渔民也表示有兴趣从事与休闲渔业相关的全职或兼职工作。
最长三年始批拨款
由重新申请到获批,或许花数以年计。审计署4月发表报告揭露,有个案申请的处理时间长达35 个月,即接近三年。渔护署拒绝提供申请机构名称,但解释是机构申请期间多次修订项目的主要内容,例如由非商业项目改为商业项目,因此渔护署须花额外时间重新审视申请。另外,署方向申请机构索取补充资料时,申请机构需额外时间准备,因而增加了处理的时间。
香港珍珠养殖中心负责人王俊杰花了两年时间申请约530万元拨款,冀向养鱼户示范于本地鱼排养殖珍珠及销售,并举办珍珠生态旅游以推广休闲渔业。他指出,渔护署反复向他们查询申请的内容,但每隔三个月才开会一次,身为专业人士的他亦不禁摇头叹息,一度萌生放弃念头:“太麻烦,要花很多时间处理文件,谁帮我们养珍珠?珍珠养殖要实在落地去做,不是光睇文件、做汇报就可以。”他建议政府若要求所有申请人都按政府标准辨事,应有专人协助他们处理文书工作。
申请时间冗长,绝非冰山一角。作为基金咨询委员会委员,张少强也不禁叹气谓:“真系耐咗啲。”不过,他认为拨款始终涉及公帑,政府需有严格把关,确保拨款用得其所。
对于王俊杰的建议,他称已向署方反映,要求派专人跟进前期申请。同样作为渔民代表的他慨叹要渔民写计划书,已是“不可能的任务”。“渔民要透过第三者(顾问公司)协助申请,收费如何计算?如不成功,怎么办?”
470万培训渔民当导赏员失败
虽然渔民对课程评价正面,但一年过去,大部份渔民都未能转型,生态导赏员只成副业。环保协进会主席兼基金咨询委员会委员邱荣光表示,渔民学到相关技能后,一直欠中介平台培训连系导赏团,令导赏员工作朝不保夕:“导赏团不定时,一个月或许只有一团,每团只有三至四个渔民参与。渔民就好似‘打散工’,不知有无工开。”他承认渔民的转型未如理想,对此感到可惜。
事实上,负责把关的渔护署亦知悉情况。署方解释,渔民会否转型至其他行业乃个人决定,亦受市场对导赏团的需求等因素影响。
渔民有一技之长,但英雄无用武之地。邱荣光决定再尝试:“我们需要一个‘劳工处’,帮他们转介。”邱透露,他们正向基金再申请数百万元拨款,期望于新界建立一个实体中介平台,向外界展示渔网等捕渔工具,期望可协助渔民真正转型。
换言之,同一项目要申请两次,为何当初不一并申请?邱荣光解释,当日未有预期有此结果,加上若未培训到导赏员便贸然申请资助,未必获批。渔护署表示,欢迎该机构再次申请基金资助,署方已提供协助,在接获申请后,会尽快处理有关个案。
香港渔民团体联会主席兼基金咨询委员会委员张少强认为,上述个案反映市场对休闲渔业的需求低,“当市场无需要,自然失业。”他解释,基金是一个“先导计划”,盼用新方式带领业界发展,但不一定成功,不能单凭个别事件就否定基金用途。
逾四成申请拒批
一些人要面对无止境等待,更多人面对的是一道已关上的大门。截至去年底,有41%申请不获批,审计署认为申请被拒的比率偏高。渔护署解释,申请不获接纳,原因一般包括项目不符合基金目标,例如并非推动本地渔业的可持续发展;申请机构没有提供证明支持项目的可行性和预算开支的合理性;项目效益不明显,以及存在技术或安全问题等等。
张少强称,有很多项目的概念很好,但欠“持续性”。他举例,曾收到有大学科研人员想研究鱼类是否有某种成分,他认为此类申请偏向科研,未能解释对渔业有何长远帮助。渔护署已加强支援,包括提供个别咨询会面,商讨计划的可行性以及提供技术支援,以协助他们提出申请。
同为基金委员的渔农界立法会议员何俊贤则指,基金只是一个起步,对于有项目未达到预期效果表示遗憾。他批评政府对渔业发展欠全盘规划和认知,例如政府未有为休闲渔业发展设立配套和区域,终令想转型成为导赏员的渔民失业。但他亦举出珍珠养殖的例子,相信可吸引渔民,令他们明白不只是养殖食用鱼才有出路,发展高增值产业同样可以。
港人爱吃蚝,但对香港蚝又知多少?80后蚝民陈树锋见证蚝业从爷爷一辈“有钱赚”,到父辈的“维到皮”,最终衰落至几乎无人识。归根究柢,离不开“信心”二字。为消除大众对香港蚝等同含重金属的负面标签,陈树锋斥资300万元建立净化场,从源头堵截重金属蚝,出售前,再自行抽验四种细菌,只为重建公众信心,将“香港牡蛎”打入本土市场。(详见另稿)
香港夜景素有“东方之珠”美誉,同时是全球数一数二的珍珠贸易港,但要在市面找出一颗本地出产的珍珠,却难之又难。自称“珠二代”的香港珍珠养殖中心负责人王俊杰于西贡白沙湾码头对出海面买了一个鱼排,饲养五六万只珍珠蚌,几乎成为香港唯一的珍珠养殖场。小小鱼排下,埋着小小珍珠,和远大的梦。王俊杰盼能于2025年饲养到800万只珍珠蚌,包办从饲养、加工到批发零售,让市场有名符其实的“东方之珠”。(详见另稿)
上文节录自第174期《香港01》周报(2019年8月5日)《 5亿渔业基金药石乱投 渔民转型沦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