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走原居牛.五】牛仔半夜荡失路 河国荣“出招”带佢返大队
河国荣曾经养牛,也记得父亲常常跟牛聊天。那年,他12岁,一家五口搬到爷爷的100亩农场居住,农场位于澳大利亚布里斯本附近一个仅两万人口的小镇,那里,家家户户都开农场。他们在农场养了鸡、鸭、鹅、猫、狗、猪、牛等各种动物,所有动物都能和平共处。他们养了五只牛,主要用来挤牛奶或食用,公牛长到大约一岁半,就一枪杀掉,一只牛斩件放进雪柜里,足够一家人吃一年。他记得父亲总是跟牛聊天,而牛有很多闲暇时间,在农场里四围吃草。父亲会在早上和黄昏挤牛奶,每次都用禾草和糖浆奖励牠们,牛便按时回来找父亲,很少需要河国荣或牧牛犬到山坡赶牛。摄:李泽彤(此为逼走原居牛系列之五)
那时,河国荣没有特别刻意了解动物,只是日积月累的观察,他渐渐懂得察看不同动物的表情和感受。他在农场住了两年?三年?他总觉得不止这么短暂,感觉有十年之久,因为发生了太多开心难忘的事。数年后,他们一家搬到蓝山,他后来到悉尼读大学,再后来移居香港,一直都在城市居住,直至2000年搬进西贡,才有机会再次亲近大自然。
带迷路牛找回同伴
其中一年,他住在大网仔村,当时他的村屋旁边有一条小路,一群约九只的牛经常经过,他的狗对牛非常好奇,总是马上跑到露台定眼看着牛群经过。他留意到这群牛有固定的路线和时间表,大概就是一星期在小路经过一次。有时他会走到楼下,与牛聊天一两分钟,看看牛有没有反应,开不开心,而当看见牛群有表情,他就会替牛拍照,“如果没有这些情绪或动作,我未必会拍照。牛会用牠的眼睛、身体……用牠的整体来表达情绪。牛其实比较安静,幼牛的开心较易看见,因为牠较活泼,而大牛就很难察觉,你只会觉得牠很轻松、很舒服,牛不开心通常是因为生病,你会看见牠的病态。”
有时牛会躺在马路上,每当他看见车辆视牛如无物地高速驶过时,他就感到气愤,“因为马路吸收了阳光,夜里仍是温暖的,牛在冬天喜欢睡在马路,司机开车太快的话,一转弯便撞向牛,但如果你留心开车,是一定有时间煞车的。”
而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听见一只幼牛发出迷路的叫声。他在行人路与表位停车场附近找到小牛,也知道小牛的同伴就在仁义路与大网仔路交界附近的草地吃草,他要带幼牛找回同伴。“幼牛是很害羞的,我不能走得太近,不然牠会走,就好像两块磁石一样,一边南极一边北极,把两边北极放在一起就会退开,就跟我和不认识我的牛一样,所以我一直走的时候未必只是走在牛的后面,如果你想牠向前走而不走出马路,就不要偏左走,要走到牛的后面左方,牛就会走向前面右方。我就这样一直慢慢走,每次看见牛走错方向,就要立即调整,所以那晚我走了半小时,终于与幼牛来到草地,当时牠的同伴正在吃草和休息。”
如果你是很心急的市区人,什么都要快,你就不要住在有牛的地方。
现在他住在清水湾,没有牛经过了,倒是刚搬来时有猴子做邻居,后来猴子被人投诉了两三次,便被全部捉走,“他们投诉猴子跑进厨房偷食物,你关窗啦。”他也知道西贡乡村的牛不断被迁走,慨叹就算搬到可与动物为邻的地方居住,一有居民投诉,动物还是会被搬走,“所以我说地球死定了,人类愈来愈多,人住的地方,动物通常被赶走,这是改变不了的,如果有一群人是爱护动物、明白动物的,他们搬进同一条村,而整条村都是同样的心态,动物就可以生存,但谁可以安排这样一条村?”
他希望人类可以体谅动物,“动物有动物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不能强迫动物接受人类的规矩,不然动物早就灭绝了,因为在人类世界,牠们无法生存。”
“人和牛的关系基本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农场,里面的牛你基本上不会和牠们做朋友,因为牠们是拿来吃或挤牛奶的,不过我爸爸对牛很有感情,每次杀牠们之前都会跟牛说谢谢和再见,也会哭,但为了生活没有办法。而西贡的牛不是农场里的牛,牠们是我们环境里的一部分,牠们是有灵性的,如果人类有幸跟牠们一起生活就最好,大家共同享用社区空间,你的生活不会那么闷。地球如果只有人类,就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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