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青KOL】青衣岛民搞共购抗霸权组单车夜游 做区议员不做的事
“我们与青衣岛一同成长,我们愈大,她就愈凋落,怎么忍心?”今时今日的香港年青人,或对生活不满而产生离心往外走。但一群来自青衣岛的七、八十后街坊,却自组“青衣岛民”守护本岛,义务深入社区办墟市抗领展、提倡单车径以及搞环保戏棚推倒垃圾山等,“做区议员不做的事”。自成立以来,两年间他们的网上追随者逾一万,去年更荣获“网络公民奖”。岛民之一的王必敏带记者一边穿越岛乡,一边回顾岛民点滴。
摄影:邓咏中
社区素人搞共购、观鸟、行山“真活动”
“青衣岛民”(下称:岛民)成立约两年,由约九名来自青衣的年青核心成员组成,是一个活跃的地区组织。有别于其他社区专页,青衣岛民不单出post论政,他们还会搞“真活动”,如共购、观鸟、行山团、单车团和历史团等,唤醒街坊关注社区,同时增加他们的动员能力,“大家早带共识不可以玩玩下,要脚踏实地做实事。我们每日都用电话讨论区内的事,每两星期开一次会。”虽然成员都是社区素人,但他们所关心和做的地区事务工作性质与区议员无异。“我们与青衣岛一同成长,我们愈大,她就愈凋落,怎么忍心?”成员之一王必敏笑言,过去岛民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做区议员不做的事”。
组单车游 轰政府欠青衣人一条单车径
踏入青衣,必敏说要先到青衣海滨公园,眺望彼岸的荃湾,“更突显青衣是孤岛,很多东西我们都没有,单车径就是其中一样。”岛民一直为居民争取在这里建设单车径,认为长达2,000米的青衣海滨公园的海滨空间,连接青衣工厂区以至多条屋邨,理应善用资源惠及市民交通和消闲需要。可是,岛民向区议会和政府无论提交过多少次意见书,亦未获支持,政府以长廊原本设计非用以踩单车来拒绝。
“荃湾海滨可以有单车径,为何青衣就不行?同样一条海滨涉及几个屋苑,交通情况相若,隔了一个海就差天共地。”尽管如此,他们没放弃。必敏说,“岛民”从海滨事务委员会获得意见,“要居民入手带起诉求”,于是积极组织单车夜游等活动,冀能一步步发声,“青衣人很喜欢踩单车,每次单车团都有20、30人参加,当中不少愿意做岛民义工,推动单车径政策”。
工余瞓身 搞环保戏棚获掌声
必敏拿出最新一份自家出版的“青衣岛民地区报”号外,讲述连续第3年为青衣戏棚举办租用餐具服务,推倒“垃圾山”,又称减废成果相当成功,不但租借环保餐具数目由去年280套,增至1696套,今年更获葵青区议会拨款5万元资助计划,形容“成功推动十多年视而不见的社区问题终获区议会正视”。
“青衣真君戏棚筹委会邀请我们继续办,可是这样下去亦非办法。”她收起笑脸、无奈地说,“岛民”成员以义工身份参与活动,“我是做广告公司,有些成员是做老师和医疗行业等,平日已忙到甩辘。搞一次这样活动,要召集80名义工,自己都要瞓身去做,亦需要找资源。我们能力有限,初心只想牵头,他们现在没理由奉旨依赖我们这些小小的组织吧?”她又透露,在计划起初并不获区议会看好,“每次推动一些计划都是如此,当成功后,他们就抢着来支持”。
语毕,必敏换上刻有“青衣岛民”的围裙战衣,说要带记者到被领展管理的长发街市。她说,围裙战衣是2017年底办“青衣有个墟”的墟市活动订制的,笑言现时已变了岛民制服。
场地难觅 搞青衣墟市不简单
她又叹言,原本“很大想头”青衣环岛办墟市对抗领展,皆因领展已赶走不少青衣的小店,但发现原来办墟市并不易,不少非牟利机构提供场地和时间有限,有些学校更要求买保险,其他公共场地只能以物易物,有违当初透过带动基层和多元经济交流的原意,“故那次后就无下次”。她又说,非常羡幕深水埗墟市的成功,“或因当地基层人口集中,有很多NGO扎根,当需要帮忙可一呼百应”。她亦透露,部分街坊会远赴涌美村“小墟”购买平价食材。
墟市暂未见出路,岛民就去年初发起“共购”活动,像网购集运一样,一班街坊们集合成一张订单,透过Whatsapp与本地供应商或是农场,包括天水围锦上路的一名农夫直接取货,农夫每星期至少来送两次菜到家门,减低成本及运费。为提升街坊对货信心,他们分别在翠怡广场和蓝澄湾搞“派菜试食”活动,每人免费获一斤菜,而街坊更有机会参观农场。但必敏坦言,因物流货运依赖农夫,亦需动用大量岛民资源,故活动经营一段时间亦需检讨,“抗争长路漫漫呀!”
死场阉干 旺场就卖给大集团
来到青衣长发广场的街市, 必敏称领展近年积极卖盘和外判街市,导致区内价物腾贵,“大家都出荃湾买菜”。长发街市现外判被建华集团管理,经翻新后场内装修俨如“海洋公园”,有特大萤幕放影海洋生物,周围又有海洋动物简介和雕像,场内有小食街、服装店、干湿货舖等,可谓应有尽有。
“这是魔鬼斗魔鬼的心理战,只要一个无那么魔鬼已经当好”。必敏解释,领展从不会为社区着想,将“老人邨”或死场“阉干”不理,将旺场就卖给大集团,“当周围都没东西供应就算大部分商舖来自同一集团,说东西再贵也被迫接受。”
在最终站,必敏带记者到其居住30多年的长康邨二期,被阉干的老人邨街市就是这里。她称,领展一直并无妥善管理该街市:“领展声称街市全新面貌,隆重登场,但近年只翻新了门面和近门口两档舖位就没了,是否为买家打卡呢?你看,内里都是残旧不堪”。
记者发现,街市内只有数间水果档和菜档营业。必敏说不只街市,就连旁边的商场亦一片“死寂”,二十多个舖位只剩数间杂货店、士多、理发店和连锁超市。“这里曾是不少住山上的青衣街坊的集体回忆,小时候的文具店和玩具店都被逼走了,不少舖位长期丢空。”她说现存的杂货店和士多经营逾三十载,老板都不敢入货,“大家都预下个月走,无人跟他们倾租约。”
人情味浓 小小孤岛是吾家
生于孤岛,必敏坦言几年前曾搬到葵芳,租住公司附近的唐楼,住了不久便决定“回巢”,“皆因这里有家的感觉,而非匆忙的闹市。”
她带记者游览期间,巧遇其中学同学太太(陈太)。对方笑言是将军澳嫁来青衣的“过埠新娘”,“这里虽然很多生活琐事都欠缺,连门诊都少,但这里人情味浓厚,住惯了就不想离开。”必敏亦透露,不少同学嫁出去,都搬回来。
必敏在游览的终点感触地说,起初岛民们本来互不相识,透过做区内义工而结缘,如今都亲如一家人,过去组织所做的亦远超目标:“我们能有今天的成果,皆因大家都生于斯,长于斯”。为了孤岛不再凋零,他们会继续“自己区自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