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官僚?看看香港政府
按照被誉为组织理论之父的德国社会学家韦伯的说法,官僚体制透过理性而清晰的指引和程序,能达致上行下效,并且减少偏频与倾斜。然而,若然程序变得至高无上,执行者墨守成规,组织以及政策发挥不了应有的原意,我们就知道官僚主义在作祟了。
在2020年12月,深水埗主教山的百年古迹蓄水池几乎遭推土机毁于一旦,四根石柱被政府部门拆卸,20米乘10米天花遭毁。其后发展局常任秘书长(工务)成立工作小组调查事件,包括水务署及古物古迹办事处的责任,报告于周三(4月6日)公开。
报告:符合程序、沟通不足
一如所料,报告确认了水务署即使拥有一份可反映配水库内部的建筑特色的工作图则,却没有向古迹办提供,而古迹办根据水务署的说法,以为配水库仅为一个普通水缸,“未有要求水务署提供进一步资 料或安排实地考察”。而且亦不令人意外地,工作小组认为两个部门对事件的处理已符合现行的文物影响评估机制及相关程序,亦即发展局的《技术通告(工务)第 6/2009 号》,问题只是两个部门的沟通不足,以及互相对对方的认知不足,即水务署职员对文物保育缺乏认 知,古迹办则不理解水务署对建筑物的惯常称谓。
虽然工作小组建议采取两项短期及三项中期措施,避免同类事件发生,但报告明显确认了两个部门已按本子办事,已经尽了本份。但这不正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吗?按了指引和程序,即使无法达到保育文物的原意,甚至反而破坏了古迹,但他们在技术上也没有做错。水务署不提交完整文件,没有错,古迹办没有派人考察,也没有错,就因为相关程序并没有明文要求!
无家者被赶 社署或康文署责任?
再说一个例子。2019年12月,警方驱赶居于深水埗通州街公园的无家者,康乐及文化事务署职员将无家者的家当视如垃圾般丢掉,上周被小额钱债审裁处裁定并未履行“非自愿托管者责任”,没有对物品负上合理程度的谨慎责任,因此要向无家者赔偿象征式100元。康文署事后并没有道歉,仅称会考虑判辞,以筹划将来处理类似行动的安排。而特首林郑月娥则表示,负责无家者的政府部门一定是社会福利署,她会要求社署继续做好支援无家者的服务。
这个例子可见,虽然协助无家者的服务由社署负责,但例如在公园清场的工作却是康文署,两者不但未必有足够沟通,而且可以各自为政,没有部门须承担无家者的通盘责任。这不是官僚主义又是什么?
香港的根本问题不是示威或治安
政务官出身、在官场及政圈打滚多年的叶刘淑仪去年接受《香港01》访问时,曾经指出香港政府的官僚主义的主要原因是部门分工欠统筹,例如漏水问题同时牵涉水务署、屋宇署和食环署,树木问题则可能是房屋署、路政署、土木工程署甚至消防处,“各自各耕自己块田”,令市民感觉到政府“缩骨”。
特区政府换届在即,有人认为香港当前的头等大事仍然是整顿治安。治安固然重要,但由前年《港区国安法》生效、去年选举制度修改至今年第五波疫情失控,相信已充份说明了香港失治的主因绝不是所谓的反对派、示威者甚或外部势力,而是政府官员的治理能力本身出了问题。治港者与其高谈阔论,不如走到街头了解基层的生活,看看电影《浊水漂流》。坚卢治早几年的《我,不低头》也是对官僚主义很好的批判,如果他们也看外语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