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院舍派错药不能重演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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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长者家属接受媒体访问,斥责安老院舍涉嫌派错药致长者脑疾病及昏迷,又投诉鼠患多时未解。派错药事件屡见不鲜,惟安老业界一直未能杜绝,责无旁贷。社会福利署是监督者,过往曾推出措施以提升安老院及其员工药物管理能力,似乎无以为继,署方必须寻找漏洞,着手提升药物分配技术、加强药剂师角色、以及增加罚则,令长者及家人对安老服务重拾信心。

推断服错药致病情转差

一名84岁婆婆2015年首次中风,于2016年入住涉事护老院,2019年5月再次中风,但精神状态仍然良好,至今年7月底健康突然转差送院,医生告知家人发现她曾服用医院没处方的糖尿药。家人忆起去年曾发现职员派错药,职员称“无事”及着其“放心”,质疑病情急转直下的唯一可能是服错药,而且无从得知错误持续多久。社署称经调查后,就派错药事宜向该院舍发警告信,据报案件已进入检控程序。

若果家人覆述院舍职员回应以及推断病情恶化原因属实,那表示院舍一直轻率处理药物派发,罪无可恕。家人安排长者入住院舍,就相信院舍会妥善照顾家人,而职员一向有处理药物的经验,理应驾轻就熟。再者,涉事院舍近半宿位为政府资助甲一级,社署的巡查规管应该严格,可惜失误依然发生。

派错药事件是偶然失误还是冰山一角,外界并无确实数字,但从历年的报章报道及申诉专员公署的主动调查报告,派错药时有发生。更重要的是,政府、安老和药剂师界别曾经推出措施,尝试解决问题,仍然未能杜绝。

院舍长者多数需要他人照顾,所以处理药物的任务,便落在了保健员身上。(资料图片/郑子峰摄)

政府、安老、药剂本有对策

实务上,若院舍聘用药剂师,将会为院友多加一重把关,但这牵涉一定薪金开支,院舍未必负担得来。政府早于2010年落实“到院药剂师服务试验计划”,委托香港药学服务基金执行,药剂师评估院舍药物管理系统和程序,改善药物记录系统,为院友覆核药物,培训员工等,以减少出错机会。参加计划的院舍“买时数”,支付药剂师到访的服务费用,政府可提供约七成资助。

计划运作至2018年,最后一年参与而取得资助的院舍只有六家,香港药学服务基金主席蒋秀珠指原因有二。一是每期资助只及一年,之后院舍要自费;二是部分院舍不愿受资助计划附带的汇报工作束缚和背上管理不善污名,因为社署会就逐项查问表现欠佳的地方,成为院舍监管不足的证据。

另一方面,市面上已有企业研发的电子派药系统,省除人手抄写服药时间、检测冲突用药、自动化分包药物等,并可记录用药数据,减轻职员核对工作,亦减少人手出错机会。有社福机构院舍采用,称效果良好。然而,究竟有多少院舍采用电子派药,外界无从得知。

法例上,政府对院舍派错药的惩罚难言有力。首先,《安老院条例》和《安老院规例》没有明文订明药物事故为罪行,无法直接检控,社署只能循《安老院实务守则》,向违规院舍发劝喻、警告或纠正指示,院舍屡劝不改,社署才可检控或者撤销牌照。

蒋秀珠从观察所得,发现院舍普遍处理长者的药物药理紊乱。(欧嘉乐摄)

事实上,申诉专员公署在2018年的主动调查报告就建议把错误用药纳入法例,而社署辖下的工作小组亦同意在《规例》加入条文,规定院舍“必须妥善地处理药物,以及严格按照医生处方协助住客用药”,并已提交劳工及福利局考虑立法。立法会议员张超雄表示,除了加入药物事故为罪行外,并根据不同程度制定罚则,包括对院舍除牌。此外,社区组织协会建议政府设立持牌人黑名单、扣分制等。这些建议均值得社署考虑,进一步迫使院舍改善服务。

可以说,要终结派错药事件,法例改革、技术和专业支援已经在手,关键是政府和业界的决心。假若是金钱和技术障碍,社署可伸出援手,例如增加到院药剂师资助额和资助年期,换取院舍接受监察,又可资助安装电子派药系统和职员培训费用。如果是规管不周,那就加快步伐把法案提交议会。两者亦可结合来看,当支援增多,安老业界亦有责任提高服务水平,接受更严谨的规管。

诚然,派错药只是长者院舍众多过失之中的一项。过往社署对院舍的规管宽松,即使社署于2015至2019年间接获24宗安老院虐待个案,除牌个案仅有剑桥护老院一宗,绝大部分违规投诉也是发信了事。坊间早已批评社署手松,只是担心严厉执法导致大量院舍倒闭,残局难以收拾。政府须鼓起勇气,增加津助宿位,才能真正达致安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