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85周年】张学良死前认错判日意图:不抵抗命令是我下的
周日(18日)是“九一八事变”85周年,当年事件爆发处辽宁沈阳,响起防空警报,展开多项活动纪念。早上9时,千多名社会人士聚集到“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外的广场,参加一连串纪念活动;当防空警报响起,现场人士共同宣誓“不忘九一八”并携手敲响“警世钟”。
“九一八事变”东北军不发一枪,全数退入关内,是为“不抵抗政策”;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蒋中正(字介石)至今仍被污蔑为“不抵抗政策”的始作俑者,到底真相如何?在某些人指摘日本极右势力篡改侵华历史的同时,到底还有谁在歪曲事实、扭曲历史?
我认为日本利用军事行动向我们挑衅,所以我下了不抵抗命令。我希望这个事件能和平解决……我对‘九一八事变’判断错了。
“九一八”不抵抗政策 东北军“一枪不放”退入关内
1931年9月18日,日本驻中国东北地区的关东军突袭沈阳,以武力侵占东北,史称“九一八事变”。“九一八事变”与“七七芦沟桥事变”并称,被视为日本帝国全面侵华的标志性事件;中国抗日战争有所谓“十四年抗战”与“八年抗战”,前者是从“九一八”算起,后者则从“七七”算起——但“九一八事变”东北军不发一枪,把东北拱手“相让”日本,与“七七芦沟桥事变”中守宛平城的吉星文团长奋起抵抗(抗日英雄吉星文其后官至中将,任金门防卫副司令,在1958年“八二三炮战”被中共炮火炸死)形成强烈对比。
我要郑重地声明,就是关于不抵抗的事情,九一八事变不抵抗,不但书里这样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说,这是中央的命令,来替我洗刷。不是这样的。那个不抵抗命令是我下的。说不抵抗是中央的命令,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张学良误判东北情势 晚年多次承认下令“不抵抗”
所谓“不发一枪”,后被时人称为“不抵抗政策”。这个“不抵抗政策”,正是东北军阀、时称“少帅”的张学良下令。张学良晚年重获自由之后--即蒋氏父子已经去世、1990年台湾政要在圆山饭店公开为张学良庆祝90岁生日庆寿后、移居美国后,多次公开向各界(包括电视台、历史学家、报人、东北同乡)承认“那个不抵抗命令是我下的”,是张学良自己由以个人意志、个人判断下达,而以蒋中正为首的国民政府,却为此背了好几十年历史“黑镬”,至今仍被篡改历史者利用——“蒋介石命令东北军不许抵抗,致使美丽而富饶东三省沦为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3000万同胞糊里糊涂沦为了亡国奴”,这样颠倒是非的言论却仍在国内流传。
张学良回忆,“那个不抵抗命令是我下的。我下的所谓不抵抗命令,是指你不要跟他冲突,他来挑衅,你离开他,躲开他”--张氏解释其过去对日本的挑衅,一直“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当时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东北那么大的事情,我没把日本人的情形看明白……我就没有想到日本敢那么样来。我对这件事情,事前未料到,情报也不够,我作为一个封疆大吏,我要负这个责任。”
是我们东北军自己选择不抵抗的。我当时判断日本人不会占领全中国,我没有认清他们的侵略意图,所以尽量避免刺激日本人,不给他们扩大战事的籍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我下的命令,与蒋介石无关。
政敌攻诘污蔑 蒋中正“死猫”食足几十年
如此一来,“不抵抗政策”是由“蒋中正下令”此一说法从何而来?这个“黑镬”,最早见于“倒戈将军”、西北军阀冯玉祥在1947年的《我所认识的蒋介石》一书中,作为蒋中正的政敌,冯玉祥咬定“九一八事变”张学良采不抵抗决定,“只是在执行蒋介石的命令”。然而,正如张学良在晚年获得自由、长居美国之时多番强调,是他本人“下的命令,与蒋介石无关”;张学良亦坚决否认“有人说他曾把蒋介石不抵抗的命令电文随时放在身边”之说法,直斥其为“瞎说,瞎说,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据东北军将领、其后投共的何柱国回忆,9月12日,蒋在河北石家庄召见张学良时说,“最近获得可靠情报,日军在东北马上要动手,我们的力量不足,不能打。我考虑到只有请国际联盟主持正义,和平解决。我这次和你会面,最主要的是要你严令东北全军,凡遇到日军进攻,一律不准抵抗”;张学良机要秘书郭维城,曾回忆“九一八事件当晚,蒋介石曾十多次电函张学良不准抵抗”。事实又是为何?
张氏曾自疚,告诉笔者(张之宇):封疆大吏,中东路,九一八事件,对苏、日关系,平时我有自主权,不能说有了事,推卸责任。外间传说我有蒋(介石)先生不抵抗手谕在于凤至(张学良原配妻子)手中,全说扯淡。于凤至不是那种人。
《蒋中正日记》可信性学界公认
“九一八”之时,蒋中正身在何方?如今藏于美国胡佛研究所的《蒋中正日记》为蒋中正之私人日记,被学界广泛认为极其可信——蒋中正连自己想去嫖妓的事亦有写下,谓“见色心淫,狂态复萌,不能压制矣”,是为研究中国近代史的宝藏;日记涵盖1915年至1972年,直至1972年7月21日蒋氏因手部肌肉萎缩症不能执笔为止。
根据《蒋中正日记》,张学良不可能如何柱国所言与蒋中正在河北会面——因为按照日记,9月12日蒋中正正于往武汉的船上;另外,郭维城回忆“九一八事件当晚,蒋介石曾十多次电函张学良不准抵抗”之说亦是成疑,因为当时蒋氏正在坐船从南京到南昌去指挥剿共;根据日记,也不能证明蒋中正当晚就知道九一八事变的爆发,并且至今仍未找到所谓的“不抵抗电报”,再者,最重要的是郭维城是在1934才加入东北军。
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所以政府必特别谨慎,以临此大事;全国国民亦必须严肃沉着,准备自卫。在此安危绝续之交,唯赖举国一致,服从纪律,严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将此意转达于社会,俾咸能明了局势,效忠国家,这是兄弟所恳切期望的。
不容青史尽成灰
事实上,蒋中正是第二天即9月19日才得知“九一八事变”,蒋氏在日记中写道,“闻沈阳 、长春、营口被倭寇抢占心神不宁。如丧考妣,苟为我祖宗之子孙。如不收回东北,则永无人格矣”。虽说时人常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历史也确实常被当权者操弄;但正如南京大屠杀是铁一般的事实,一个尊重历史的民族,断不能一面指责日本极右势力篡改侵华历史,另一边为求于政权脸上贴金,却去扭曲、篡改伟大的抗战历史——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不容青史尽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