㓥房围城|住在山边寮屋㓥房 母亲心酸:好想畀小朋友好啲环境
从学校出发,走上长长的斜路,听到流水声,再爬上梯级,眼前的风景转了又转,城市高楼已看不到,一片翠绿后最终见到一间间铁皮寮屋。小孩大叫一声,原来膝头撞在梯级上,原以为会哇哇大哭,怎料拍拍伤口又再重新出发。
母亲婷婷领著两个儿子的小手,带著他们走过长长山路,小脚踏上一级又一级石路,每天徒步上山下山,只为到幼稚园上课。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山上一家铁皮屋内,对别人而言,可能只一家普通的寮屋㓥房,但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 “安乐窝”。
(系列之三)
这条曲折的路途,是婷婷和儿子每日的必经之路。这个位于山上的家,连校巴都不愿上来接送,加上没有其他交通工具接驳,她们只能每天徒步45分钟走这条山路上学,“我一日行四次,朝早送返学,再返屋企做家务,接放学再行一次,再送佢哋返屋企。”
返学要著便服 因为全身湿透
步上楼梯,再走过一条窄路,路旁紧接著一间又一间寮屋,尽处便见到婷婷的家。婷婷摸摸两个儿子的衣背,衣物湿了一片,掌心都是汗,“平时行路返学只可以著便服,返到学校先换校服。”
落雨时大风大雨,返屋企返学,全身都系水,波鞋入面都系水,因为爬山爬好长时间
寮屋一分为二
山上的寮屋一分为二,这120呎的空间是婷婷一家四口的蜗居。推开门后,见有一堆堆红白胶袋堆塞,原来都是厕所和厨房的抽气扇空隙,“好怕有老鼠走入屋,后面靠山,老鼠好多。”碌架床占据了房子一大部份,墙上看到水印,后来又贴满墙纸,都是慎防大风落雨时,墙身会漏水。
住在山上,蛇虫鼠蚁少不免,他们亦见惯野猪,一到晚上蚊子群起,儿子被小昆虫叮到红肿,需时常覆诊。
前业主深夜拍门要求搬走
两个儿子天真烂漫,听著妈妈说起树上的野花,把发泡胶条当作宝剑,又跑又跳走过漫山遍野。孩子本应无忧无虑渡过童年,不过,两兄弟却早已蒙上了阴影。
婷婷说,他们早年居在山上另一家寮屋,但业主心情不好就加租,半年、8个月就加租一次,明明三户㓥房一起用了2,000多元电费,但单是婷婷一家已索价3,800元。有一天晚上9时许,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原来是业主投诉儿子太吵,在门外大骂,要求他们立即搬走,两个儿子被吓怕,“当时真系好徬徨,之后个仔返屋企第一件事就锁门,夜晚瞓觉前都会问我锁咗门未。”
一声迫迁令,转折下找到如今的新“家”。婷婷说,其实之前看过市区㓥房,但租金动辄4,500元起跳,面积更细。虽然不能离开山上,但至少“有瓦遮头”,已经感恩, “见到有㓥房朋友,小朋友要屈在床上做功课⋯但我平时可以带佢哋去河边画画、捉下鱼仔。”
婷婷一直说,有疤痕才能称得上是男孩子,但儿子在山野间时常跌跌碰碰,看著他额头已结焦的伤口、被撞破的门牙,作为母亲亦很难受,“都有啲心痛,唔可以畀佢哋好啲嘅环境成长。”
已经轮侯了公屋近七年,至今仍然没有回音。从寮屋外的铁丝网,透视远方的丁屋,三层大屋更显宏伟。在一个正常的“家”安居,婷婷只能继续远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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