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环保假象】环保人恃回收狂饮纸包奶 惭悔:一直在骗自己
回收=环保?可能,不自觉间我们都变得自欺欺人……最近在“不是垃圾站 Waste-no-mall”脸书专页见到这段:“经常听到街坊拎纸包饮品盒来‘不是垃圾站’回收时话:‘原本戒咗唔再饮㗎,系你哋回收先饮返咋~’真系好伤心,好伤心⋯”
我……竟然成为了那个令人伤心、也令自己伤心的人……从前我明明总是坚决拒绝即弃品,如今却因有回收而忘了初心、不再环保……
撰文:不是环保L
笑面迎胶的日子
最近的日常,是这样的:
周末下午,在咖啡店坐到有点闷,就和朋友去看看柜台有什么好吃。朋友说:“吃乳酪吧。”“嗯……但是用胶杯装的。”我说。“哦……那……”她没法再建议,静下来了——因为全部都有胶。
“但我会拿去回收。”我微笑着,以为赢了逼我用胶的餐厅。
手起钱落,乳酪连同胶杯就送到我手上。吃完看着那些黏黏的乳酪渍,心想:嗯……不想洗,不如丢了它吧?但这个胶是我“制造”的……过了十分钟,我提一提起劲,好吧,拿去洗。加点洗手液冲两冲,胶杯很快就光洁如新,其实很简单嘛。
“你真的好叻。”朋友由衷地说。
我却有点心虚:“呃……但我刚刚想丢了它。”
变身纸包饮品狂魔:早晚各一包
“很叻”的我带着胶杯回到家中,心想幸好洗了,迟些又可以带去可靠的地方回收。我一边把胶杯放进已近爆满的大胶袋,又想:何时才找到时间去回收呢?好想快点清走这袋东西。
里面装着早前平日家人买蛋卷时的胶盒、好些剪开了的纸包饮品盒——平日天气热,虽然明知喝完还是要喝水才能真正解渴,但我依然是早上一包、晚上一包……可以回收嘛。
而且我很乖的,会研究怎样剪才可以摊平,虽然最后因为不懂而把饮品盒的头尾都剪走——即那些部份都不会获回收……是但啦,都剪开咗啦,都有好大部份有回收到呀。
“回收又如何?都是胶”
除了纸包饮品盒不再是我的敌人,胶也好像不再是十恶不赦。有次我饿着肚在某小吃店发现有许多素食选择的饭盒,立刻高兴地和朋友说:“原来这里才是我的天堂。”——完全无视了那些盒是胶兜。朋友却说不买了,宁愿咬面包,他说:“现在我对胶很……就算有得回收,始终都是胶。”
我呆了呆:是呢,就算回收又如何?
但我还是继续间中买胶,直到今天见到那篇短文。是的……其实我知道,纸包盒和胶生产了出来后,就会几乎永远地存在于地球上了。我明明知道,回收不过是让它们在机器里滚啊滚,压缩成另一团东西,然后继续永远地存在于某一角,然后再被丢弃,然后……
然后是落到海里哽住鱼类的胃,或埋在堆填区里直到永远。
回收=赎罪券/Lesser Evil?
原来我不觉间已任由自己将破坏大自然的帐,卸给做回收的人,明知有点问题,还是由他,不欲想到那些胶被鱼吃到的情境。原来我去回收就当拿了赎罪券:够环保了。
但不是垃圾站的人说,回收饮品盒的背后是环团用捐款贴钱处理,每个耗费$0.44;饮盒品可以运去泰国做纸和建筑材料,但船运的碳排放会导致全球暖化;回收再造后的成品,残旧了之后,始终会掉入大自然变成伤害下一代的贺尔蒙污染物……
问题清清楚楚放在眼前,看着家中那袋垃圾(垃圾两字没有加括号,是因为回收再用到最后,它们还是会变成垃圾),还可以只想着什么时候把它丢了(给回收者)一干二净?
一切都靠自己的世界
近年不少人都在提倡设立生产者责任制,政府却没有积极回应,什么时候我们才不用被逼用胶?如果生产者一早不提供胶或其他即弃物,上面那些洗不洗一只胶杯的挣扎和叻不叻的心虚,就不需经历了。
在这提倡“自由经济”却实际是资本倾斜的世界,我们已被要求一切都要靠自己:买楼、找一份有合理待遇的工作(“市场供求系咁㗎啦”),现在连环保都要靠自己,都只是自己的责任?
全球暖化的同时:港回收商被收地
最近将军澳环保大道有10间回收商被政府收地,却没获得安置,处理回收品的地方又少了一大截。当我们不想纸包盒运往泰国增加碳排放,香港却连原来的回收用地都要剔走;土地大辩论只说要有地,却没说清公营房屋、护老、环保回收需要多少地,反正是要地啦。最后填海、铲去农地,甚至削去郊野公园,环境进一步被破坏,换来的却是什么?更多的私人楼宇,以确保继续有楼给人炒、让人把资金经香港转出转入?
不想太灰,不如一起想想,如何一起让政府正视问题吧。想要什么,只管努力地说,或者去影响身边的人——例如是个人减废,虽是愚公移山,但总会有人由说“你好叻”,变成一起做。你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环保局局长。
重新放弃纸包盒和各种即弃用品吧,不要见到有得“真回收”,就以为尽完责任。正面去面对那些想“是但”地绕过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