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劳死】在日香港OL经历长工时 日挨多至16小时 周五长通顶

撰文: 郑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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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工时冠绝全球,港人April只身去到全球工时数一数二的日本,在东京打拼了14年,做过多份兼职、三份全职,看尽日本职场百态,如应征社长秘书岂料要服侍“皇上皇”,周末亦神经紧张,只为记得送上一句“欢迎你回来”的短讯;一份工只做四年多已算短、面试被问生育打算…再千奇百趣,April也已适应。她认为,日本的“过劳”除了是字面理解的工时长外,还有源于紧崩的精神困扰无处释放,故即使时闻“过劳死”报道,April亦觉“不为奇”。
【过劳死】系列之五

April在日本见尽职场百态。(谭威权摄)

居酒屋听日本社员呻日睡4、5小时

在人来人往的东京惠比寿车站,记者与April见面,大家用广东话交谈,格外亲切。20多岁时凭口袋里余下的20万日圆(约1万余港元)勇闯异地,每天为口奔驰,只游走学校及公司之间,“所以问哪里好玩,我真是不在行。”留学时早已听闻打工辛酸,“在居酒屋打工已经成日听上班族呻,长期只睡到4、5小时,又要突然销假一直持续工作十天,讲成晚。”

白驹过隙,由旁听者变成主角,April在日本14年来职场所经历,她滔滔不绝了半个下午。

一度情绪低落 吃饭突哭

曾在香港物业管理公司任职秘书的April,目前在东京一间日本投资公司任职,繁忙期要日做16小时,半年来每日都做足12小时,庞大的工作量,周五例牌通宵。日本政府鼓励企业在每月最后一个星期五,让打工仔提早收工,不过有调查访问5,000人,只有3.7%人表示老板有“开恩”。April亦指自己无受惠,“大企业为形象先会做的。”她连周末也要回公司,有阵子情绪低落,“食食吓饭会喊。”但她仍认为自己幸运,公司的同事相处上及工作气氛融洽,“那便救了我啦。”

April认为,日本的“过劳”除了是字面解的长工时外,还有人事压力,尤其是上司的冷言冷语,“日本人生活实在太压抑,但日本大,好多人只身到东京打拼,生活只有工作无朋友,出来饮酒都是同事,永远脱离不到工作。”加上他们性格内敛,“好怕麻烦到人,所以明知有问题都会收收埋埋,即使对方是朋友都不会讲。”当发生“过劳死”事件,April不感到奇怪,她也身处过气氛低迷的工作环境。

做社长秘书变专凑社长老父

她其后转职到一间专发展海外业务的食品供应公司,重操故业做秘书,“在香港要做文书处理、影印、订机票;而在日本的社长秘书,是跟住老板一齐谈生意。”以为可以偷师学做生意,怎料“中伏”,工作是专凑“皇上皇”,即社长的老父。在周末,满脑子都被细碎工作充斥,“有一次冲凉,突然醒起未打电话跟他讲句‘欢迎回来日本’!”若稍有差池,他会摆出“严父”姿态训话两、三小时。April最终忍受不住,两个月后就“劈炮”,“我是来工作、赚钱、赚经验,唔好浪费我时间啦。”。

家与会社一体的概念,在面试那关都会遇到。April坦言,女性过了三十岁,就会被问“有无打算生仔?”因为孕妇可以请育婴假一年,而日本文化要由女性照顾家庭,不可假手于人,所以职场妈妈无办法加班,公司不会再赋予重责。失业了半年,因为识得广东话,才找到目前这份工作,亦难得有加薪,所以更不能轻易离场。

April的青春同生活都已植根日本。(谭威权摄)

14年来碰碰撞撞,April笑言自己性格仍很“香港人”,遇不快就跟朋友七嘴八舌诉苦,有时亦会想念香港街头,任何时刻都听到人讲粗口,“最紧要识发泄!”April的豁达开朗背后,并非无尝过辛酸,但她一句“刻苦”就带过。由陌生到熟悉,对大街小巷了如指掌;由只字片语,到能流利点餐,April在东京14年来已练就“功力”,一个人闯荡尤其要懂得开解自己。

走廊边夕照下,April若有所思,青春与生活都已植根日本,小蜗居内一床一梳发由自己添置,凝望辽阔窗景吸口烟,已习惯这里的日常。反而每当回港探望母亲与妹妹,都要做“厅长”,“香港朋友经常都讲,回去干什么?周围都负能量,住边啊,点点点……”不过自言任性的她笑说,或会为一个说不准的工作机缘再出走。楼下“轰隆隆”声传来,收工时分,地铁车厢满载,在轨道上匆匆驶过。

上文节录自第92期《香港01》周报(2017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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