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特朗普又爱又恨 “百日新政”如何成为美国总统紧箍咒?

撰文: 陈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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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六(4月29日)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一百日,特朗普上台以来舆论对其劣评多于赞美,他近日接受美联社访问时,主动斥责以“百日”为界衡量新政府表现,是“无意义的人为障碍”,不过一向好面子的他也夸口称:“我在头一百天内做的事情比其他任何总统都要多。”
用上任一百日衡量总统管治指标的风气始于小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不过,迄今没有一个美国总统可以再创造与小罗斯福比肩留名历史的“百日新政”。

特朗普斥责以百日为界衡量新政府表现是“无意义的人为障碍”。(美联社)

福特赦尼克逊 列根险遭刺杀

尼克逊(Richard Nixon)的治国开局乏善足陈。福特(Gerald Ford)在尼克逊辞职后接任总统,他的头一百日载入史册的是在就职演说中宣告“漫长的国家噩梦已经结束”,并在一个月后赦免了尼克逊担任总统期间犯下的所有罪行。

卡特(Jimmy Carter)上台后急于在多个不同内政范畴开拓新风气,但他推动立法的努力在国会四处碰壁。列根(Ronald Reagan)从卡特身上汲取教训,上任后专注推动减税与削减公共开支,但立法程序到其执政第二个百日后才完成,而他的第一个百日最瞩目历史事件是遭一名精神病人行刺,险些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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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处境与小罗斯福相似

老布什(George H. W. Bush)执政的头一百日萧规曹随,没有遭遇大风浪;克林顿(Bill Clinton)卸任近二十载仍为美国最受欢迎的政治领袖之一,但他的治国之路却是以政治挫折开始,因共和党参议员拉布而无法推动增加开支的刺激经济方案,他还破天荒任命妻子希拉里(Hillary Clinton)领导医保改革小组,惹来政治与法律风波。

小布什(George W. Bush)输选票赢大选,面对国家政治分裂的局面,他上台后首先推动减税和教育争议,避免引起重大争议;奥巴马执政之初忙于带领美国摆脱金融海啸,面对的困境与小罗斯福最为相似,他也坦言自己拜读讲述小罗斯福“百日新政”的书籍,吸取经验,而他留下的是7870亿美元的刺激经济计划。

老布什(中)与克林顿(左)上台初期施政均乏善足陈,克林顿更因表现未符选民预期而民望急跌,但他后来收复失地,如今仍颇受美国民众欢迎。(美联社)

从以上梳理不难看出,仅占一届正常任期7%的“头一百日”,算不上评断美国总统四年甚至八年任期成败的客观因素。这个数字的“魔力”很大程度上是由传媒、历史学家与政治学者建构出来的。《华盛顿邮报》统计便显示,由杜鲁门至奥巴马的历任总统里,只有詹森与奥巴马曾在上任一百日完成一项重大立法,其余总统均交白卷。

政治气候剧变 政通人和不复见

归根究柢,小罗斯福的政通人和是建基于举国上下渴求尽快摆脱满目疮痍景象的共同愿景,小罗斯福政府在短短百日内迅速完成15项重要立法工作,包括成立公共工程管理局与民间资源保护队以创造数百万计公共建设职位、设立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以保障银行存款、设立田纳西河谷管理局为乡郊提供电力等等。其后历任总统上台时或多或少面对政经社会难题,但未至于落入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绝望境地,加上华盛顿政治气候数十年来经历剧烈变化,国会难以再出现像小罗斯福时代那样雷厉风行有求必应的立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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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任美国总统与其幕僚无不知晓“头一百日”是把双刃剑,一方面新总统仍可化选举胜利的气势为推行新政策的政治筹码,另一方面也要避免带给支持者期望愈大失望愈大的心理落差。甘廼廸在就职演说便向国民警告,他的治国蓝图“不会在百日内完成,也不可能在千日内完成,甚至不可能在他的任期内实现”。

特朗普十大立法承诺无一兑现

话虽如此,开出“百日承诺”支票已成为选战的指定动作。在去年大选后期,特朗普竞选阵营便以上任百日为界,许下十大立法项目,除了减税和废除“奥巴马医保”外,还有一万亿美元基建投资及教育改革等等。结果只有废医保法案如期提交国会,却因共和党内讧而夭折。随着百日界线临近,特朗普推出减税法案及游说国会共和党人支持新修订的废除“奥巴马医保”法案。

特朗普承诺消除窒碍美国经济发展的种种障碍,但迄今雷声大雨点小。(路透社)

事实上,没有总统会希望自己被描绘成为在上任百日后一事无成,尤其是像特朗普这样好面子的人。他近日一边指上任百日是一项“荒谬标准”,一边炫耀自己上任以来的表现,声言“我们在首九十日达成的任务非任何其他政府可媲美,包括军事、边界、贸易、规管与执法上,以及政府改革”。他又形容参议院通过大法官戈萨奇(Neil Gorsuch)是他迄今最大成就,“我在百日内便完成任务,这很棒。你以为容易吗?”

选民评分 1/4判特朗普“肥佬”

美国人民怎么评价这位好强总统的“百日新政”?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与研究机构Morning Consult请选民打分,近四成给予A或B级好评,但也有24%判他“肥佬”。在十个不同政策分项中,“打击恐怖主义”得到最多“赞”,49%受访者评分为A或B级,其余各项A、B总和均不超过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