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ON】马术高手李在镕与苹果教主好老友 前妻热恋韩影帝李政宰

撰文: 吴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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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漫画中的男主角设定总是这样的:英俊、聪明、而且是高门大族承继人,非常非常有钱。这位白马王子般的人物,生活有如皇公贵胄,吃喝讲究,举止谈吐优雅潇洒,连懂得的运动也是一般“平民”可望而不可及的,主要是骑马。
现实生活中,这样完美的人几乎没有可能出现。不过三星电子副会长李在镕,可能是极罕有的例外——韩国首富、三星会长李健熙的唯一儿子,与父亲一样喜欢骑马,更是个中高手,1989至1992年间入选韩国马术国家队。就算近期因牵涉入崔顺实门丑闻被问话、起诉,面对来势汹汹的质问,依然能够不愠不火沉着应对。无敌家世、不俗外型加上177cm身高,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身为三星“皇太子”,自出生开那刻始,已走着一条不平凡的道路……

李在镕可能是最接近典型少女漫画男主角的现实版本。(Getty Images)

高门大族

1910年朝鲜半岛最后一位皇帝、大韩帝国李氏纯宗被废,进入日治时代。同一年,一个姓李的大地主家族,有名男孩出生。这个名叫秉喆的孩子,28年后创立三星商会,擅长创业的他在不同行业大展拳脚,为企业王国创立多家子公司,钞票有如印银纸般赚进,被韩国人揶揄为“经济总统”。

三星创办人、李在镕祖父李秉喆。(网上图片)
李秉喆1938年在韩国大邱市创立三星商会。(网上图片)

神一样的父亲

李秉喆逝世后,三子李健熙成为继承人。健熙充满个人魅力和魄力,一手将三星由韩国第一品牌,提升至国际知名世界级品牌,收入高达韩国GDP两成。在三星工作多年的日裔工程师小仓正树爆料,当李健熙巡视工厂时,员工的车子要泊到工厂后方,免得他们丑陋的车子“冒犯会长的眼睛”,厕所要放薄荷除臭,警卫列队欢迎,等待会长从豪华房车踏上预早舖设的长长红地毡。每个人都被提醒,不可从窗口偷看,小仓正树形容:“三星是个宗教,会长是有如神一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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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会长李健熙与夫人洪罗喜。(路透社)

温和与暴烈

故事回到李秉喆三星创立之初,当时是在韩国最贫苦的年代,韩战过后,人均GDP只有67美元。现任总统朴槿惠的父亲朴正熙将军60年代上台后,拉拢企业大力发展经济,造就一个个财阀家族。三星在当年已是韩国十大企业,由于韩国人非常注重论资排辈,较朴正熙年长的李秉喆不愿顺从对方,两人不时针锋相对。然而在国家处于极贫穷状态下,三星一如其他韩国企业,生产大量廉价低质量产品。韩国货,一度是次等货色的代名词。

1987年李秉喆去世,李健熙上台后强调要令三星成为世界一流品牌。这个神一样的老板,健谈而性格张扬,为求达到目标,他对产品要求极为严格。1995年他发现新型号手机质量欠佳,李健熙在2,000名工人面前点了一把火,即场将15万部手机烧毁,然后再用堆土机把手机残骸压碎。发生类似事情,李在镕的反应与父亲截然不同。他办公室的四面墙均由玻璃幕墙组成,人人可清楚看见,有资深员工发现上司房内全是竞争对手Sony的产品,好奇下问他原因何在,李在镕回答:“我在发出产品质量需要改进的讯息”,他的温和与跟父亲李健熙的暴烈恰好相反。不知他微妙如斯的“温馨提示”,有多少员工有慧根领悟得到?

李在镕与父亲李健熙管理风格一刚一柔,截然不同。(路透社)

没有冠冕的王子

1968年在美国首府华盛顿出生的李在镕,自出生那刻开始已被培养为公司未来最高领导人。朝鲜半岛早已没有王族,作为韩国最大企业的三星,却俨如一个小王国,就当地民众福祉而言,三星会长可能较真正的总统更为举足轻重,李在镕亦被韩国人称为“皇太子”。

在顶尖学校读书自不待言,为世代交替做好准备,第一件事是学好多国语言,除韩语外,李在镕能操流利英语和日语。在首尔大学修读东亚历史后,转到日本庆应大学读工商管理硕士。丰田汽车总裁丰田章男等多位日本企业家均是庆应校友,那里亦出产过三位首相,到这家日本老牌大学进修的醉翁之意自然不在证书,而在政商界人脉也。拿了MBA,他再到哈佛商学院读博士,没有毕业便挥一挥衣袖而去,不带走美国半点云彩。没有外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关心,因为对一个“王子”来说,毕业证书只是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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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镕是马术高手,曾在1989至1992年间入选国家队。(朝鲜日报)

为家族事业放弃马术

漫画中的“王子”,通常都有点能人所不能的能耐,例如时间总是用不完的,可以同时做很多不同事情,李在镕也不例外。穿梭各国大学之间,热爱骑马的他因骑术出色,入选马术国家队。在马匹上的他英姿飒飒,专长却是讲求动作细腻的盛装舞步,1989至1992年间待在国家队4年,他逐渐醒觉是时候一尽继承人的责任,回公司效力。有趣的是,他1991年已回到三星工作,“王子”果然是能够将时间无限延伸的。

曾经,李在镕和林世玲的结合是王子和公主般的童话故事。(网上图片)
在母亲安排下,30岁的李在镕迎娶大象集团太子女林世玲。(网上图片)

财富与包袱

生于这个帝王一样的家,很多人会觉得这样梦寐以求的出身,机会不是属于我的。得到终生用不完的财富,作为男士羡慕对象、女士心目中白马王子,背后的代价也不少,例如婚姻。被培训成接班人,是不得不接受的命运,遗憾的是连终身伴侣同样要被牺牲。仿如言情小说情节那样,男主角30岁那年步入适婚年龄,在母亲安排下,他迎娶韩国最大食品制造商大象集团创办人林昌旭长女林世玲为妻。

之前有没有其他伴侣,跟太太之间有没有爱情,一点也不重要。总之作为未来掌舵人,他需要一位门当户对、为家族利益最大化的太太。他的父母是这样,家族内几乎每对夫妇都是这样,没有人觉得不妥。“王子”娶“公主”,免不了来一场被世人谈论多年的世纪婚礼,婚后童话般幸福快乐地生活,生下一子一女。极度注重私隐的他从不接受传媒专访,只会间中在公司宣传活动露一下脸,让传媒拍拍照然后回应一两句,没有透露半点私生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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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是威力强大的狗仔队,面对李在镕也“无晒符”。主流报章《中央日报》和收费电视台JTBC均由三星创立,加上三星几乎与政府和建制划上等号,莫说他没有行差踏错,就算有,在集团直接、间接悉数控制当地媒体下,他的负面新闻或私隐根本没机会流出。

“童话”幻灭

原本滴水不漏的系统,随林世玲2009年向法庭入纸申请离婚一刻瓦解。江湖传闻,林世玲家族的大象集团2006年牵涉入三星被查事件,受拖累下陷财困,至2008年金融海啸令公司危在旦夕,但三星完全不闻不问未施援手,让她心灰意冷。“童话”幻灭,没有“太子妃”枷锁的林世玲,立即脱胎换骨,回到家族出任管理层,战绩亮丽,还高调与曾主演《触不到的恋人》著名韩星李政宰相恋,甚至被韩国狗仔队拍到在香港街头拍拖。

李在镕与妻子林世玲昔日温馨画面,惜此情不再。(网上图片)
林世玲与李在镕分手后,与韩星李政宰恋得高调。(网上图片)

“童话”幻灭的不止他们。深得李健熙欢心、因营商天分被称为“小李健熙”的李在镕大妹李富真,恋上父亲保镖任佑宰,上演一出“男版灰姑娘”故事。身为“平民”已是原罪,为保面子,三星对外称这名“驸马爷”为三星员工,李健熙又送完全不懂英语的任佑宰到美国读硕士,压力大得他两度自杀。回国后空降成为三星电机副社长。2014年5月李健熙心脏病发一度命危,为免任佑宰分身家,李富真在一个月后申请离婚,结束17年婚姻。任佑宰向传媒大爆如何被李健熙和李氏家族压迫,又索取巨额赡养费和“心灵创伤费”,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

他们还有一名幼妹李尹馨,2005年在美国自杀身亡。她被指恋上“平民”男友,渴望与对方结婚,结果遭家长反对还被送到美国读书,自此患上抑郁症,最后自行了结生命,当时年仅25岁。李尹馨的死,也许是令李富真恋上任佑宰后,李健熙不再拆散鸳鸯的原因,可惜二人的婚姻终究因身分上的距离未能偕老。李健熙1子3女,只有二女李叙显一人的婚姻得以维持。

李在镕幼妹李尹馨盛传遭父亲和家人拆散鸳鸯后抑郁,25岁那年自杀身亡。
李在镕与子女罕有的合照。(网上图片)

改革者

李健熙成为三星主事者后,矢志将品牌质量提升至一流水准。有“创业之神”祖父李秉喆和“经营之神”父亲李健熙珠玉在前,渴望做普通人的李在镕,心中也有一大使命,就是改革三星:改善企业管治,加强透明度和问责性,令公司脱离“财阀”之列。《华尔街日报》报道,他曾向亲信表示:“财阀制度已经走到末路”。

与光芒万丈的父亲不同,李在镕低调而平易近人:请员工叫他的英文名Jay,告诉警卫不要对他鞠躬,允许员工穿短裤,怀孕员工可以得到较长产假。放工后跟客户喝酒倾生意是韩国企业不成文规定,李在镕打破传统,为这种应酬设下限制。

李在镕认为财阀制度已走到末路,锐意改革三星。(路透社)

李在榕与乔布斯

不说不知的是,李在镕曾被父亲派往矽谷,与苹果公司等行家打交道。他成功与乔布斯、库克建立友谊,亦与其他行家老友鬼鬼,以个人才干而不是“三星皇太子”身分,赢得矽谷同行尊敬。他成功令三星成为苹果芯片和零件主要供应商之一。2011年乔布斯去世,苹果公司为他在公司总部举行闭门追思会,三星上下只有李在镕一人获邀出席。

此后双方在专利权上对簿公堂多年,不过近期已告一段落,三星更会加大向苹果的零件供应。

乔布斯的闭门悼念会,三星上下只有李在镕一人获邀出席。(网上图片)
三星与苹果是商业竞争对手,但李在镕与库克以至已故苹果创办人乔布斯其实私交甚笃。(网上图片)

质疑

加入三星前,李在镕有一段科网创业失败经历。2000年他持有14间互联网公司,因科技泡沫爆破,一年间14间公司全数倒闭,当中最大的E-Samsung更亏损200亿韩圜。加入三星后,被安插至不同高管位置,朝中大老自然对这位入世未深的“少爷仔”有微言。

驻韩国记者Geoffrey Cain为撰写一本关于三星企业故事书籍,访问多位三星员工,发现老一辈三星人对李在镕抱怀疑态度,认为他够聪明但欠缺他父亲的个人魅力。后生一辈和外籍员工则一面倒支持他,“他懂得聆听和建立关系,是三星在21世纪所需要的。”

李在镕渴望改革三星,但能力备受部分老臣子质疑。(路透社)

起诉

李在镕自2012年成为三星电子副会长,表面上是公司第二把交椅,可是自父亲李健熙2014年卧病在床起,他已是三星实际领导人。讽刺的是,一直希望与财阀划清界线的他,为尽快巩固在公司的地位,决定推动旗下主营贸易和建筑的子公司三星物产(三星C&T)接受三星集团实质控股公司第一毛织(Cheil Industries)并购,增加持个人在三星电子的股量。遭受小股东反对,他只好向外求助,由此牵涉入崔顺实门丑闻

韩国检控当局怀疑总统朴槿惠向持有三星物产11.6%股权及第一毛织5%股权的国家退休金服务公司施压,要求支持合并计划。三星方面则向朴槿惠密友崔顺实回报利益,包括向崔顺实和女儿在德国持有Widec体育公司汇款280万欧元。2月28日李在镕及另外4名三星高层被正式落案起诉,避开镁光灯多年,终无法避免成为传媒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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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民将1987年的旧电影《义胆雄心》(The Untouchables)改图,讽刺李健熙和李在镕父子只手遮天,没有人能动摇他们的势力。(网上图片)

未来

无论最终审判结果如何,过往历史多次证明,韩国司法制度根本关不住财阀大老,李健熙两度罪成,两度获判缓刑,并先后获总统特赦。

三星创办人李秉喆曾为品牌名称由来解释,“‘三’在韩国有大、多和强的意思,而‘星’则有光芒明亮,永恒不灭的意味。”大、多和强,三星一早做到了,至于能否做到永恒不灭,便要看李在镕日后的改革计划。生死存亡,往往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三星的未来,掌握在李在镕与大妹李富真(中)和二妹李叙显(左)手上。(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