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o仔的荣与辱:副学士什么都不是?同学为升Degree搏尽六亲不认

撰文: 卢君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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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公开试放榜后,一众成绩未达大学标准,但既不打算就此投入就业市场,亦不期望重考的青年,毅然选择其它大专课程继续进修。“中学以上,大学未满”,无论是俗称“High-Dip仔”的高级文凭生,还是俗称“Asso仔”的副学士,他们都视此为一场“豪赌”。他们一门心思如何把握两年时间,取得出众的成绩,接驳学士学位。因为若然失败了,你就什么都不是,而且还要负上一屁股学债。

不少人以赌博心态报读副学士,阿Sa当年亦有这种想法。(卢君朗摄)

为期两年的赌博 升到大学就是赢家

25岁的阿Sa,当年亦是“赌徒”之一,她回想:“当时是以赌博心态读Asso。如果唔读书,中七学历两头唔到岸,根本唔知可以做乜,不如畀多两年时间谂进修,搏入得返Degree。”

她曾报名自资课程,后来经派位入读城市大学建筑及科技学部副学士。两年以后,她的成绩仍不足以直升本科。幸好当时建筑业界正值人材短缺,于是她便直接成为见习测量师。回顾副学士课程,她直接指出弊端:“Asso定位好尴尬,唔上唔落。好多人读其他科,升唔到Degree,想找份要求大专学历的工作,用副学士学历应征,也不会有回音。”

副学士同学们在寒窗苦读,阿Sa却会去Ocamp、上庄,享受校园生活,但她觉得这决定是值得的。(卢君朗摄)

同学寒窗苦读博爆四 无悔当日上庄、去Ocamp

2000年,前特首董建华推行副学士课程,目标是短期内大幅提高受高等教育的人数。短短五年间,数字已远超当初制定的目标。然而,不少人都批评副学士课程良莠不齐,毕业生拿着副学士证书求职,还惨遭奚落。纵然花费金钱、心机取得学位,却终究徒劳无用。

计划初衷原是让副学士成为独立、受认可资历层级,可是几乎所有人报读副学士,都只为回到本科的“正途”,并视此为跳板。

阿Sa忆述,第一年开学,所读学系约有300位同学,但第二年,已剩下不足200人。“有人不想读,直接退学。也有不少是在Year1重考高考,相信是以重考的分数直接读本科。”然而,留下来的人,绝大部份仍视升上本科为唯一目标。阿Sa承认自己亦有同样的想法,但她自问付出的努力远不及其他同学:“他们会在学校留到接近凌晨,学校关门才离开。考试前,有人会主动敲老师房门,说自己温书温到好迷失,请老师放水,又真的会得到比较集中的范围,甚至题目。”

读建筑除了一般课业报告外,还要做实物模型,这些都有点让她吃不消。(卢君朗摄)

身边同学奋力搏杀,阿Sa却走上回然不同的路。参加Ocamp、上庄,别人忙着温书,她却经常为处理庄务走堂。性格外向的她,说当初希望快点融入校园生活,多认识朋友,所以报名参加Ocamp。“有同学会奇怪我时常走堂;亦有本科生会提醒我要平衡学业与课外活动。升上二年级后,我想专注于课业之上,却发现一年级的底子打得不好,已来不及追上。其实读Asso好需要坚持,若我当初放多点时间在学业之上,结果可能会好一点。不过就扩阔圈子、视野、人生阅历而言,我也有相当大得著,比以前更主动去思考不同方面的东西,例如社会时事。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自己上过庄。”

对于无法升读本科,阿Sa比较看得开,觉得顺利找到工作就够。但她有朋友以分毫之差,错失升上学士的机会,她看得出朋友对此相当介怀:“他会在网上出post抒发自己情绪,与他聊天也觉得他感到饮恨。他甚至私下求过教授,问可否拉高一点点分数,或是帮他看看有否多出来的学位,最后还是失败了。”

阿Sa认为很多学店只想收钱,又不肯将钱用在增加资源,改善师资上,她读的课程有政府资助_质素比较好。(卢君朗摄)

自资课程无人承认:“学店只想收钱,又不肯将钱用在学生”

阿Sa回想高考后曾报名商科自资副学士课程,后来也感觉“伏味浓”:“那间院校纯粹看钱,报了名、交留位费就收。面试也只是问你读过什么科,为什么想来读。他们好像只要确定你会开口说话,就会取录你。”

当我们聊到外界一些风评恶劣,甚至名不经传的自资副学士课程,甚至是整个副学士制度时,阿Sa不禁再次强调自己的幸运,也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这制度真系好差。对于学生入读要求、老师质素等等都应该有规管要有规管。院校为了节省资源,聘用水准不足的老师,只是派Notes给学生背。学校应放多点资源去改善师资,现在这些学店只想收钱,但又不肯将合理的金钱用在学生身上,就导致了这种情况。”

虽然副学士制度问题重重,无法保证付出与回报价值相等,毕业生在学业、职场上载浮载沉的例子比比皆是,但近年报读人数却不跌反升。对于经济条件受限的学生而言,副学士是不少人重回大学的主要途径。“副学士何去何从”,将是学生、家长、院校、教师以及其他业界人士越趋逼切要去面对、提出新方向的迷思。

阿Sa曾去自资课程院校报名,现在回想也觉得差点中伏。(卢君朗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