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伴生》到《有敬》 黄肇邦从百岁老人身上学懂生命价值

撰文: 邝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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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常祝愿老人家长命百岁。香港有个婆婆,活到104岁,却时常问:“天主何时带我走?” 这个婆婆朱有敬,是导演黄肇邦最新纪录短片《有敬》的主角。《有敬》是导演另一套纪录长片《伴生》同期拍摄的作品,也同样以生死教育为主旨,提出“长命百岁是否一种福气”这个疑问。
乍听或会以为故事伤感,但黄肇邦却说:“有敬婆婆让你明白自己生命的价值。”
摄影:江智骞

“如果单是接触卧病在床的有敬婆婆,我们可能没法想像原来她也有爱美的一面,还有这个笑容。”黄肇邦说。(电影剧照)

《有敬》与《伴生》 两种生死教育

去年年尾在院线上映的《伴生》,记录了三个家庭面对年长者患病及离世的心路历程。最近入围ifva的短片《有敬》与前者面向不同,却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导演更将之比喻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在生死教育这个大主题下,作品各自探索关系、沟通以及生命价值等议题。

《有敬》跟《伴生》的方向有些不同。《伴生》主要想讲照顾者与被照顾者,即是同行者的关系;至于《有敬》,相对在探讨生命价值等问题上着墨多一点。而且想到既然已经有长片《伴生》,可以对广泛观众作教育和分享,那《有敬》这部短片或者可以走入校园、社区,作另一种功能。
黄肇邦
有敬婆婆劳碌半生照顾别人,当走到不能自理的阶段,那种由自尊心驱使的落差感实在不能言喻。(电影剧照)

拍纪录片还原看事物的角度

不像剧情片一般都有完整的剧本,那一套纪录片到底该如何判断是时候停下来呢?起初黄肇邦也不停问自己到底在拍什么,经过两年的拍摄,他得出一个想法:“很多人觉得,拍纪录片应该是带着很多问题要去探究,要很清晰。但对我来说,我会很关心拍摄的课题,但它会发生什么,因为我其实也在不断学习中,所以必须很诚实和虚心去学,拍的过程当然也会思考在拍什么和正在发生什么事,但当刻一定不会想得通的。当你想通时,也就是你该完成这件事的时候。”

拍摄门槛降低,不少人都拿起镜头,想拍摄和呈现一些事,但黄肇邦却倒过来说:“我不一定要拍的,其实最初也没有想着一定要做导演,只是误打误撞以拍摄手法表达自己想做的事。”他时常问自己,也问新一代想从事电影拍摄的人:“为什么要拍?要呈现的是什么?是否不拍不可?还是只为满足自己拍摄的欲望?”问这么多,因为他深明拍摄过程对受访者必会造成影响,处理不宜甚至会造成伤害,如果最后还是选择“犠牲”他们,必须有勇气承认,同时要肯定可以馈赠更多倍的意义。

对黄肇邦来说,拍纪录片的意义在于还原看事物的角度,令大家不只用从上而下的角度去感知世界。虽然一直从拍摄中学到更多知识,但他没有觉得自己比从前掌握世界更多,反自觉愈拍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