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影像.下】将军澳模式 墙与墙之间的喘息空间

撰文: 何雪莹 吴炜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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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谈“宜居”,仿佛是痴人说梦——基层为交租而活,中产为供楼奔波,年轻人则频频推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够“上车”。不知从何时开始,“宜居”在香港成为了奢侈品。人们但求有瓦遮头,其他的却无暇理会。可是,一个地方宜居与否,关系到交通、公共空间、社区经济,引伸至家庭及邻舍关系等,以上种种均指向同一方向——生活质素。政府公布的《香港2030+跨越2030年的规划远景与策略》(下称2030+),计划于新发展区规划高密度宜居城市。《2030+》又以将军澳为例阐释当区五个港铁站(调景岭、将军澳、坑口、宝琳、康城)各自聚集住屋群、消费活动、公共设施等,居民步行便可接触到生活所需。只要去过将军澳一趟,不难发现这里每个地铁站上盖均有住宅,当居民步出住所后便会直接走进商场,再以天桥到其他商场购买日常所需。我们将这个“住所—商场—天桥—港铁站”的生活模式称之为“将军澳模式”。我们不禁会问,这种模式背后的原理是什么;表面上满足生活便捷的同时,我们是否又牺牲了什么?将来新发展区以铁路为骨干,又会否沦为另一个将军澳?香港人心目中的宜居城市,又该是怎样?摄影:吴炜豪撰文:何雪莹

刘先生与刘太退休后搬到康城峻滢,运动是他们每天必然的行程。刘先生喜欢约朋友在屋苑会所打波,刘太则会在屋苑平台花园散步。说是平台花园,其实不过两、三千呎左右。刘太怀念以前在何文田俊文苑居住时日日落街耍太极。(吴炜豪摄)
“要搞太极班就要有公共空地、有公园,不过这里唯一一个公园属于日出康城,只有住户才能进入。”事实上,日出康城公园及康城站对出的“动感公园”都属于私人公园,必须出示住户证或由保安放行。(吴炜豪摄)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住在日出康城,其他屋苑的住户或外来公众在康城站一带根本没有休憩去处。(吴炜豪摄)
事实上将军澳不是没有公园。刘生刘太试过到将军澳海滨长廊散步,由家中出发路程超过30分钟。首先要行一段无遮荫的路到环保路,再过行人隧道,乘电梯上日出康城连接康城站的天桥,穿过康城站,多走一段没有遮荫的路才能到达。坑口站一带的居民亦要步行逾20分钟才能到达。(吴炜豪摄)
这条全长1.6公里的海滨长廊风景怡人,本是日常休憩的好去处,但其步行距离和经验却令不少居民却步。公屋居民宁愿留在屋苑楼下的空地,私楼居民则依靠私人屋苑的设施。(吴炜豪摄)
我们看见将军澳的样子,都是“蛋糕上插蜡烛”——巨型商场基座上兴建多座40、50层高的私人屋苑,商场之间以天桥接驳。为何将军澳会是今天这样子?这要从卖地制度说起。(吴炜豪摄)
战后香港人口急速增加,港英政府需要拓展新界及新市镇,需不断向农民征地。但当时财政储备远不及现在丰厚,征地的财政负担愈来愈重。港英政府于1960年想出非常“创新”的办法:土地期权制度。(吴炜豪摄)
政府向农民征地,农民可选择直接现金赔偿,但由于赔偿价以农地价格计算,而农地并不值钱,所以赔偿不多,农民多会选择换地权益书。换地权益书分两种,发展蓝图内的一呎屋地可换蓝图外一呎屋地,此为Letter A,但发出总数不多;更多的是Letter B,五呎农地换一呎屋地。(吴炜豪摄)
姚松炎解释:“将军澳是九七前最后一个新市镇,发展商为了赶尾班车,于是大量行使Letter B。将军澳有七至八成都是发展商使用Letter B发展。”(吴炜豪摄)
这套赶尾班车的思维,塑造了今天坑口、宝林的面貌。虽然换地权益书不再,但是否等于大幅卖地不会在未来的新市镇出现?不计尚在研究中的137区,康城是将军澳最新发展的区域。其中日出康城的土地用途为“综合发展区”,面积为32.68公顷,由不同发展商跟港铁合作,落成时将包括超过50幢住宅,并有商场、酒店等其他设施。日出康城面积之大,围绕地皮走一圈, 需时接近45分钟。(吴炜豪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