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界】倡改革非取缔乡议局 朱凯廸:新界未来是香港主战场
揭发横洲事件的朱凯廸,成为立法会票王,也成为乡事派眼中钉。他们说:“你个外人凭咩搞我哋家事!”朱凯廸却说,新界问题是全香港的问题。作为全港唯一一个提出要改革新界的政治人物,我们请他谈改变:“乡议局是要改革,不是取缔;丁权亦不是关键,关键在乡村议会的组成结构。”
摄影:钟伟德
殖民时代以降,乡议局的地位一向举足轻重:作为咨询团体,却一直发挥宪政组织的影响力。究其根本,朱凯廸说:“殖民地时代,新界开始建立了一套勾结式政治,特区政府一直不用很强的力量去压制这种力量时,反而从梁振英开始,更吸收了这种力量,引入成为香港管治力量的核心部分。”因此,乡议局的政治权力未曾瓦解。
“新界管治就是跟大佬”
这个主导新界发展的团体,由始至今都不是一个民主体制,朱凯廸续指:“新界的管治(一直是)主从模式。简单而言,就是跟大佬。他们不是讲民主或理念,而是‘谁是大佬’、势力覆盖范围、以及‘如何箍票’。这种主从关系,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无变过。”
主从模式的缘起,1923年港英政府制定《民田建屋补价条例》,要求村民在农地上建屋要改地契、补地价。于是新界乡绅群起反对,并促成了乡议局的前身。朱凯廸说正是这个历史因由,也就定性了乡议局的角色,“是一班地主、亦即是大宗族,集合力量去争拗——作为地主,他们有什么权?”
乡郊议会的重要性
面对政权的收编与吸纳,看乡议局如果只停留在乡绅龌龊狼狈的层面,大概忽略了新界一直以来的战略位置。殖民地时期,新界是用来抵挡外部势力的缓冲地带;97后,又成为了中港融合的主要场域。朱凯廸说:“新界未来发展是香港主要的战场,谁在控制这场战争?民主派无人在(制度)里面。而这种(乡黑)力量正在被政权收编,逐渐主流化。所谓的取缔乡议局说法,香港人没有行动,纸上谈兵。或者你会取笑诸如梁福元等人,其实他们很快退休,换了新一批人,形象自然改变。香港民主运动在广度和深度上的思考都不足。就如功能组别,你不去玩这个游戏是赢不了的。所以你要去拉阔空间和战线,乡议局是其中之一。”
现实的政治考虑之外,朱凯廸主张改革而非取缔乡议局,还有城乡共生的考虑,“我觉得需要存在一个乡郊议会,城市人心态总想取缔别人,这心态太城市化。(其实)要去了解这个乡郊有自己不同的产业、政策,需要一些怎样的补助和支持。他们(乡村)应该有自己的议会。”
改革的契机:立法会新战场
所以,看新界问题,丁屋丁权不是关键,关键是乡议局以至乡事委员会的结构。“最关键是(乡村议会的)结构谁人揸庄。我们可以透过玩同一场游戏改变这结构,这是真的战场。北京和特区政府最不想的就是一个民主的乡议局。你走去反丁屋,其实地产商好开心,因为在新界少了个竞争者。所以我觉得最关键都是民主。”
民主是改变的关键,而改革的契机,朱凯廸说:“我赢了立法会就是契机。在村内很难开这些战线,我要在立法会开这些战线出来。要令这些问题成为问题要有人讲,要有人在立法会提出来才能酝酿。”他说改变现存乡村议会不容易,那是一个封闭的制度,外人对乡委会以至乡议局的委员任命都无从得知。要一步步来,但2018年的村代表选举是其中一个机会。
但这条路要有同行者,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就像踢足球,只有教练一人是无用的,要有其他人落场。无人落场,有战略也无用。还要踢得好,你明知好难踢,可能输硬,都要落场。”但大家落场的动力从何而来? “同所有民主运动一样,都是出自关切。你不想放弃一个地方,要挺身而出。当然你会计成本与代价,但你最终还是要出来。我觉得好多人不想放弃新界同香港,但大家有困难,体制很可怕,你无条件出来时无力感好强。但任你再无力,你有机会都是可以出来的。”
这牵一发动全身的新界改革,朱凯廸说改革乡议局之前可以先从乡委会入手,但实际操作也是见步行步,慢慢摸索计划和战略,“点做当然好复杂,是一条村一条村地做。实际步骤有很多细节要考虑,因为就算有村民同意改革乡委会,村内亦有不同力量,改变还是很复杂。但总体个方向是很清楚。”他说自己还是相信民主大过地主和财主,在这个没有什么希望可言的大环境下,希望是“既无又有,既有又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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