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需要信托料三月出台 福利或受影响 社工:政府视为财务工具

撰文: 柯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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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需要信托服务预计于今年三月出台,除智障人士家长批评,信托限定将来子女每月的开支不少于1.7万元,令信托缺乏弹性,未能作长远照顾之用,注册社工李美贤(Anna)更担心,机制下,政府变相视智障人士为资产的拥有者,或令这批智障人士表面上“富起来”,资产值高于综援等资产限制,有机会令他们失去现存福利。
距离服务出台仅余半个月,Anna及关注组成员现时希望约见劳福局官员及相关学者,希望于余下时间能尽力争取调低入场门槛以及厘清更多细节。

智障人士将失去现存福利?

自计划出台后,除了首笔注资额、每月开支限额到监察制度教注册社工李美贤(Anna)及一众家长难以接受外(详情可看上集:特殊需要信托欠弹性 每月焗使1.7万 中产家长:令照顾时间变短),Anna 亦担心政府视受益人为资产的拥有者,这或影响他们原有的福利。大律师陆伟雄称,坊间的信托没有划一标准,主要按委托人的意愿来处理。他举例,委托人能指定监护人替未成年子女托管资产,而资产的拥有者则不属于监护人及子女。

何太(左二) 反映有不少家长担心政府将视受益人为资产的拥有者,这或会影响他们的福利。(黄宝莹摄)

何太育有一名唐氏综合症儿子。她于简介会上得悉,政府所推出的特殊需要信托,则指定受益人为资产的拥有者。她反映有家长担心这会影响儿女原有的福利。现时关爱基金、公共福利金计划(伤残津贴及高额伤残津贴)均有提供经济援助予伤残人士,而综援亦设有院舍照顾补助金,让居于非资助院舍的综援人士获得资助。可是,既然信托的受益人于父母离世后获得一笔金额,为何仍需要现存的福利呢?

“没错,他们 (受益人)的确是有笔钱;但我认为,福利制度需要尊重他们个人,他们的确不能工作,没有收入,而父母有这笔钱并不代表他个人。”Anna说。

关注特殊需要信托多年的注册社工李美贤担心,在现有的框架下,智障人士将来或会失去福利。(柯咏敏摄)

现实与想像相违

信托预计将于今年三月推出,由成立工作小组至今,整个计划大约只花了两年多时间讨论,并于今年初起举办简介会。Anna叹道即使有家长在会上表达不满,估计亦不会有太大改变。她拿出一份文件,介绍当初家长对信托的想像:

“首先是注资的金额较小,可以五千或一万,接著是不用限定每月开支金额。另外,信托应提供个案管理系统,每年检视受益人的财务需要或状况;第四,希望能够为智障朋友建立支援圈,以第三方的身份跟他们讨论某些决定。”

受托人(即社署)会定期检视受益人的财务需要或身体状况,但至今仍没有具体详情。“绝大部分在社区生活的智障朋友,已离开了训练的体系,没有社工跟进。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社工,此时支援圈就十分重要,他们可以是教友、社工等。因为智障朋友较难有这些圈子,我们就要主动做,直到他们能够生活自如。”

特殊需要信托料三月出台,但至今仍有不少地方备受家长质疑。(资料图片)

现存制度不足  

早于1996年,注册社工Anna已跟律师及育有特殊需要子女的家长,探讨法例能否妥善安排财产,以备他们离世后仍能照顾子女的生活。Anna发现无论遗嘱法及监护制度均存有灰色地带,无法让家长“走得安乐”。

根据《无遗嘱者遗产条例》,即使家长身前没有订下遗嘱,其遗产将会按照亲属的顺位平均分配,即先是配偶、接著是子女、父母;Anna则鼓励家长按照不同儿女的需要立下遗嘱,避免将来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可是,当智障子女继承遗产时,他们必须亲自签署文件——“问题来了,单是他们的签名,已经十分容易被质疑及挑战,这个情况下或会引起更多矛盾及诉讼。”Anna说。

她解释,即使智障人士签署文件时意识清醒,但他们理解遗产内容的能力定必被受质疑。“我们可引导、教导他去做某些事,但他们的智力所限,对于抽象概念的理解能力的确较低。”

家长希望离世后仍能尽力照顾子女,但于现有的信托框架下或未能如愿。(资料图片)

“只是一个财务工具。”

现时遗嘱法存有盲点,智障人士无法独自继承遗产,Anna及一众家长均认为,政府或银行成立信托,由第三方管理财产能减低引起诉讼的机会。然而,现时政府拟定的特殊需要信托,却限制受益人将来每月的开支不少于1.7万。除了入场门槛高昂,Anna认为现时的框架并没有从智障人士的需要出发。“撇除基层领取综援的人,平常百姓家可能得几十万,或者得一层楼加数十万现金,但现在就是不预普罗家庭。”

自2016年,劳工及福利局筹组工作小组研究信托内容,小组成员有家长、社福界、金融界代表及官员等,Anna所属的财产管理暨监护制度关注组亦有派员出席。Anna透露工作小组的方向以金融角度出发,意味著政府需借由信托投资赚回成本甚或更多。“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套财务工具,如何令政府不会蚀本,所以他们希望吸纳大笔资金,用以平衡开支。”

根据2018年《财政预算案》,政府计划拨款5,000万成立专责办公室处理信托事务。Anna估计,由于政府难以预计参与信托的人数,现时所订下的金额均是用以支付办公室的开支。“但(信托)理应是社会服务,怎会用来养你班人?”Anna说。

社署回复《香港01》指,现正就“特殊需要信托”服务向持份者及家长举行服务简介会,解释“特殊需要信托”服务的内容和安排,及比较私人信托服务的运作差异。社署称会同时听取意见,希望进一步完善特殊信托服务的细节安排,并于完成简介会后发布有关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