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教育1】银行家办学院 向中学推广电竞难:逾半校长拒接触
昔日在赛车大赛中经常发现香港车手唐绍裘(Byron)的踪影。他形容赛车的感觉没有烦恼,“因为好专注,转完一个弯,要谂下一个弯做啲乜,我享受这种感觉。”唐绍裘人生“上一个弯”是银行业,他早就预视“下一个弯”是电子化世代,“银行分行都越嚟越少,我觉得手游、电竞是不可少的元素。”于是,他人生急转驶入电竞产业,创立香港电竞企业ER Esports,更认为教育是产业发展的根本,“我希望从教育、训练、比赛做到一条龙服务,营造全民电竞生态圈。”
摄影:吴钟坤、高仲明
香港在发展电竞产业上的落后,仍停滞于电竞是体育还是创科的问题上。2018年雅加达亚运,电竞已列为示范项目,到下届杭州亚运,电竞更正式纳入比赛项目。香港呢?电竞目前拨归创新及科技局规管,协调数码港及民间机构推进电竞活动及人材培训等。但Byron强调,电竞应归入体育,而非创科,“创科是游戏发展。电竞同踢足球冇分别,只不过系坐喺度,但用嘅体力系一样。”
不仅职业训练 亲子电竞都有需求
要造大电竞产业这个饼,将电竞运动普及化,Byron认为第一步是教育,而教育不只是职业选手的训练。ER Esports的课程除了职业选手的培训,亦有亲子电竞课程,加强家长与小朋友的沟通。Byron指很多家长为了解小朋友的世界,一同参加电竞亲子课程,“父母唔会只系行埋去叫佢食饭,父母如果讲‘你杀埋就好行出嚟,小朋友会觉得有交流。”学院亦有针对青少年而设的体验课程,认识电竞行业不只有选手一条出路,背后涉及主播、评述、游戏设计、电绘、赛事策划等不同专业的领域。曾有初中生带同父亲来参加电竞课程,“爸爸喺度打机,仔喺度做主播。阿仔觉得可以教返阿爸阿妈。”亦有父亲悄悄地报名与儿子一同上课,“真系想了解电竞呢样嘢。”Bryon在电竞课程中加入电竞赛车一环,正认为赛车能让大众更易明白电竞是什么一回事。
香港学校难接受电竞
这几年有关“电竞少年”的报导很多,大部份都是描述成绩平平的学生靠电竞成材的主题,渲染电竞就是“废青出路”的错误观感。事实是,不少学校仍然抗拒电竞,甚至未曾听闻。Byron与同事们主动寄信联络香港中学,希望能进校办讲座等活动,让学生接触电竞是什么一回事。纵然早有学校设有电竞队作先例,但要成功通过校长这一关,成功率仅50%,“但已比预期中多。”
有很多学校都直接回绝,“有啲校长就想听吓电竞系乜先。”他说,很多校长对电竞仍然是一无所知,大多劈头便问“电竞其实系乜?”然后便说:“咪即系打机啰。”讲解一番如何应用电竞是教育上,最后部份校长还是耍手摇头。“怕学生更理所当然去打机,或令学生断章取义,误以为‘老师鼓励我打机’。”对很多校长而言,让学生认识电竞,是一场赌博。“佢哋(传统名校)会拣学生,6、7个嚟听,唔会全体同学一齐参与。”
电竞教学生不要沉迷、在网上孤立自己
Byron:“学校同家长觉得打机啫,我收埋iPad唔比佢哋打机就得。但电竞就系反而令佢哋唔好沉迷呢样嘢。”电竞课程中其中一环,就是教导年轻人应战的准备、时间分配等生存技巧,队制游戏亦能学习团队合作,“要教佢唔会将自己孤立喺电竞世界。”德雅女子中学曾主动邀请电竞企业去办讲座,Bryon:“学校话,唔想学生上上吓堂喺柜桶打机,与其系咁,不如摆上台面。”
在讲座中让同学填写问卷,才发现很多青年人不知什么是电竞,更不认识电竞产业背后涉及的专业范畴。“之前学生唔认识电竞,十个有一个有兴趣,后来十个中有七、八个有兴趣。所以,电竞教育有很大发展空间。”
Byron指,电竞需要一个正名。“需要时间教育社会,教育学校。”Byron接触很多爱电竞的年轻人,他认为电竞青年多是“性格巨星”,不是“宅”,而是“佢哋真系好努力成为选手,但社会对佢哋有好多误解。”Byron说。在他们眼中,电竞是一门专业。“你千奇唔好话电竞系打机,佢哋闩闸唔同你讲嘢。”他们希望不被归类为边青,期望努力得到社会的认同,“好多人都想喺电竞度追梦。”
电竞学位是否必要?
英国史丹佛郡大学(Staffordshire University)于2018年加入为期3年的电竞学士学位,课程包括学习筹办电竞比赛、商业计划、筹组队伍、电子市场推广。英国国家电影电视学院则有“游戏设计及发展”的硕士课程。纽约电影学院亦专门设有游戏设计学院。
台湾政府积极推动电竞入校。在大众争议电竞应否被视为体育项目时,却是政府牵头推动,电竞被“正名”后,台北市教育局也顺理成章在高中发展电竞相关课程。如十信高中规划三个学年的实验课程,下午的课堂都用作电竞课,从基本战术至选手以外产业,循序渐进。而中国传媒南广学院设立电竞学系。至于香港,英皇电竞与香港大学进修学院合作开设了《电子竞技科学文凭》课程。然而,要将电竞正名化,一个学士学位是否有其必要?
遥距课程较可行
Byron认为一个电竞学位只是让老板容易接受,“认受性系方便,但有冇学位唔系一个问题。”更重要是系统化培育人才。他们正在与外国大学研究遥距课程是否可行,至少让大众认识一个电竞学士课程应有的科目,以及如何系统化。而且,香港的大学要有电竞学位课程,相信还有一段时日,而遥距课程实行起来则较简单。
“香港电竞出路小,归根究底,一系政府资源,二系教育,出嘅人才唔多。公司请人都比较难。电竞投资大,企业唔能够次次都输钱,政府唔放资源,各方唔合作,只系越搞越细,生态圈唔会长大。”他举例,香港电竞场地明显不足。“数码港系偏僻,元朗新界去练习或比赛,来回都四、五个钟头,其他地方租又贵,工厦又话唔适合,要攞游戏机舖牌,政府各个部门又唔配合。”他认为要推动电竞,电竞馆要像体育馆一般,“比青少年一个平台,一齐出嚟玩。好似球场咁,可以book场。”现时ER Esports与南华体育会合作,将体育会十楼壁球室变身为电竞学院,正是希望推动电竞大众化。
政府投资电竞1亿元有乜用?
港府虽说加大电竞产业的支援,但财政预算案仅拨款1亿元予数码港。不过,单是去年举办的第一届电竞音乐节,旅发局就花了3500万元。政府显然对电竞前景,眼光和信心不足,1亿元“摆明车马”小试牛刀。上月FAI 世界无人机锦标赛,主办单位本打算于香港举办,惟政府毫无回音,才移师至深圳举行。香港电竞集团眼见“政府唔搞,我哋自己搞”,上月在亚洲博覧馆举办一连三天的“阿里体育WESG香港电竞节2018”。Byron指:“搞一个电竞比赛,同搞一个演唱会系相差无几,一定系七位数字以上。今次只系搞三日,都挨近八位数字。”1亿元,有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