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父之难】单亲后父恐惧分离 与继女互解心结:不欲后代感羞耻
阿烈(假名)第2次跟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对方便向他坦言,有一个8岁半的女儿。阿烈承认当时有点口爽:“哦,系啊,冇嘢吖。”第3次约会后,女朋友的女儿自愿称他做爸爸,“心里面七上八落,要睇住佢大𠮶种压力,你系想像唔到。”他没有时间准备学做一个父亲,突然地多了一个8岁半的女儿。“今日,我好多谢上天赐个宝贝畀我。”
相处多年,女儿说话的语气都学阿烈。最好笑是到餐厅吃饭,有些女侍应还说:“哗,你𠮶女同你好似样㖞!”阿烈还回:“梗系啦,𠮶女我生㗎嘛。”母、女、阿烈三人都心知这不是事实,尴尬的氛围两三秒便蒸发,阿烈希望剩下来的是甜,一个后父对继女的肯定。
单亲成长恐惧婚姻 “从没想过当爸爸”
阿烈,从来没有当过爸爸。“原本我就冇谂过结婚,甚至生小朋友。”阿烈单亲家庭成长,他的大姊中学毕业,为了逃离这个家而结婚,几年间生了小孩又离婚,“将自己的历史转嫁下一代。”他的二姐、妹妹,也逃不开离婚的结局,命运似乎诉说著单亲的人不配有美满的结局。阿烈形容自己看著姐妹跳进坑里,“唔通我企喺悬崖边仲会跳落去?”
“不过,当时就觉得既然钟意一个人,都要尝试吓先,你吓吓拒绝于人,冇资格同人谈恋爱。”阿烈说,“我知自己都可以应付到,但可以唔做梗系唔做啦,系呢种食榴梿的心态去做(父亲)。”阿烈要做一个怎样的父亲?“我当佢系一个cute版的太太(现以太太称呼),点样锡太太,就点样锡个囡,起初以陪伴为主,买吓嘢畀佢。我都唔识做,唯有咁㗎咋,顶住档先。”
当人后父必先解女儿心结
有社工指再婚家庭的小孩会有不安的情绪。而单亲,正是阿烈与女儿共通的频道。阿烈曾听太太所言,“𠮶女见过爸妈闹交好唔开心。”初为人后父,先必解其心结。“单亲𠮶种挣扎痛苦,我自己经历过,我好明白。”那种痛,是不能直视。阿烈从来没有直问母女与前夫、亲父的相处何如,“毕竟对佢哋嚟讲,都系唔开心嘅回忆。”他说后父之难,就像看戏迟了进场,故事的开首,女儿过往8年的童年是怎样,要努力旁敲侧击。“见到一啲情景,问佢(女)有冇嚟过。吓,呢啲地方都冇去过?;同佢玩游戏,佢话玩过,咁你同边个玩啊?佢话同爸爸玩过,咁就说笑,咁我玩得好啲,定佢玩得好啲?”久而久之,能够知道女儿的童年光景。
不欲单亲羞耻之感转嫁下一代
单亲的人好像身上装著一个计时炸弹,情绪随时被掀起触动。近来一次阿烈和女儿北上出境过关,女儿著阿烈到那边排队,说从前跟生父上来也是那样。“以前逢五、六、日著住校服,孭住个书包,被老豆拖上大陆,喺麻雀馆到打牌打通宵。我就喺隔篱啲凳度瞓,打到天光就拉我走。”“这样我就知道囡囡唔钟意被人当波抛嚟抛去。一啲情景好可能会勾起佢唔开心嘅回忆。”
他好记得自己3岁那年,妈妈说到市场买菜,他扯著母亲的脚。于是,拖著妹妹站在屋邨前,等著妈妈回来,结果,从下午等待至晚上,隔离邻舍见状,叫爸爸接他们回去。母亲嗜赌,每逢离家两三年,惹上一身“苏州屎”就会回家,每逢回来必会买一大桶“家乡鸡”给几姐弟,每一次他都以为母亲真的回家了,翌日早上母亲又消声匿迹,“所以到现在,我都不会食KFC一桶鸡,更加唔会望佢,觉得总会有分离的事发生。”
每逢傍晚时份,阿烈携著几个饭盒,走过屋邨那条长长的走廊,家家户户传来炒菜的热闹声,隔邻的师奶总会问一句:“今晚买咩饭盒啊?”阿烈:“起初觉得冇乜嘢,听得多觉得好羞耻。”“我唔想呢种感觉转嫁我下一代身上。之前嘅日子我无法为佢(女儿)弥补,我希望喺佢往后成长嘅日子里面可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