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Bénédicte Desrus 12月上旬第一次联络,她主动在电邮邀访,说想讲一个故事。我们在网络访问,她慢慢道出一班墨西哥老妓在庇护中心的故事。Bénédicte Desrus是法国女摄影记者,10年前她来到墨西哥城这间名为Casa Xochiquetzal的庇护中心,为一本跨国女性杂志拍摄这中心的创办人。原本与一班老妓仅一面之缘,完成工作理应不再相见,Bénédicte却对她们念念不忘。她好奇世上何以会有个地方让性工作者老来落脚,免费给她们生活所需,为什么她们会被社会和家人遗弃?后来她重回这个庇护中心,要记录这班性工作者的老年生活。她与一班老妓建立关系和信任,让她们放心Bénédicte走到跟前,在睡房在浴室拍摄她们在隐密空间独处时的动作神情。Bénédicte用10年记录她们的最后一段路,这些照片亦广被外媒刊登报导。世界终看见一班习惯在黑暗边缘生存的女子,正如你现在也看见她们了。相片由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撰文:林可欣
墨西哥城这庇护中心成了她们老来的安乐之所。每天下午,一班老妓会在前院坐坐聚聚,与邻房聊天闲聊。(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因为长年要在街头争客抢生意,她们性格变得倔强冷漠。后来一同住进庇护中心,彼此曾相处不来,需要不断磨合。至今她们会分工合作打扫和清洁居所。 现在庇护中心内住了18位老妓,有些住了一段时间还是不适应就搬走,有些后来获子女接走。只要是55岁、目前或曾又做过性工作的女子,就可以来住进来。(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Maria Isabel童年时受过父亲性侵,她离家出走后当上性工作者;至后来她结婚生子,丈夫和女儿先后离开人间,她受不住打击患上抑郁症,每天躲在家振作不起来,亦失去工作能力,不能再做性工作养家。余下在生的子女说她没付租金,遂赶她出家门,Isabel就来到了庇护中心。她今年61岁,是当中惟一一个识字的女子,她喜欢看文学书和写诗,从中重拾生存的价值,疗愈过去的创伤。(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Sonia做过家佣和侍应,13岁有夜在一个派对工作期间,被一个男人强奸。她挣扎大叫时那男人大力制止叫她收声,Sonia自此一边手脚瘫痪不能动,之后她亦怀孕,靠性工作的收入养大女儿,但她在长大后偷光妈妈的积蓄,Sonia无家可归就入住这庇护中心。(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现在Sonia仍是性工作者,她说有些熟客会间中光顾。这天她出门开工前,在梳妆台前悉心打扮。(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Bénédicte还记得那天到达庇护中心后,Canela躺在病榻上戴着氧气罩协助呼吸,以为她快要逝去,两日后Canela却好过来,而且充满活力,她今年已72岁了,是庇护中心内最年老的姐仔。Bénédicte说从她们的身上看到奋力生存的故事。(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虽然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里,但她们住进来就相依为命,同是天涯邻落人于此,如Normota(左)与Canela的关系很好。(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她们不少老来仍爱美,Luchita在睡房化装打扮。(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Victoria站在镜前试着表现自信。创办人想她们重新好好过生活,找来心理治疗师让她们为过去释怀,也办了些扮靓班、美甲美发等兴趣小班,让她们学懂欣赏自己。(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Elia与假娃娃说话,是她面对过去、治疗创伤的方法之一。(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一班老姐仔如今她们愿意信任别人,甚至打开心怀跟Bénédicte说自己的故事,并让她拍下最隐密的生活场景。(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因为与她们渐亲近,甚至让Bénédicte走入浴室看她们赤裸的一面。Soledad那天根本没留意Bénédicte的存在,她只羞怯地看着自己衰老的身体。Bénédicte说这需要高度的信任,也是她当摄影记者重要的一幕。(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床边的书和洋娃娃伴Laeticia睡去。(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Bénédicte说,她们最后最卑微的愿望,是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当日嫌弃她们当性工作者的家人能认同自己,然后安详地离开。这天Reynita的女儿(中)来了。Bénédicte记下这些接近死亡时刻。(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 这姐仔不愿告诉Bénédicte自己的名字,她54岁死于癌症,同行的姊妹和家人出席她的葬礼。(Bénédicte Desrus拍摄及提供)